一连四日,谢安再也没有去找过顾长安,他其实心里也知道,当顾长安对他说出那番话的时候,便绝了他举荐之心。
这四日内,谢安和红袖也没有再找徐明钟做导游,而是信步大街,吃遍了弋阳县的各种小吃,就在囊中即将羞涩之时,宋三终于不负众望,在第五日赶到了。
望着宋三取回的五万两银子,谢安一颗悬着的心算是放了下来。
这兜里有了充足的银子,人的气质都完全变了。
只见他大手一挥,退了总统套房,带着红袖和宋三,赶往了县衙。
“顾大人,银子我已经准备好了,你的货呢?”
顾长安脸上也露出了轻松的笑容:“好说,好说,你要的货已经备齐。”说着,伸手往门口一指,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杜师爷赶着一辆马夫缓步走来。
“启禀大人,二十坛干红,十一箱香皂,每箱一百个,都已备齐,另外,关于干红的‘醒酒’方式和饮用方法,以及销售的建议,都抄录在这纸上了。”
顾长安道:“谢公子,你点点?”
“不用了。”谢安笑道,“我相信顾大人,况且,这生意又不止做这一回,若我回去好卖,明年再找顾大人拿货。”
“哈哈哈,好说,好说,那就祝三位一路顺风。”顾长安说罢,杜师爷端着一个盘子走上前,盘子上放着一对玻璃高脚杯和一个白玉瓷瓶。顾长安端过盘子,走到谢安身前,说道:“感谢谢公子对弋阳县的支持,本官特赠送两件礼物给谢公子,希望谢公子回去后,帮我向朝廷隐瞒弋阳县的一切。”
“这一对水晶高脚杯,价值不菲,专门用来喝干红的,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这夜光杯我是没有,但这水晶杯却也丝毫不逊色,干红倒入其中,如同鲜血,饮酒如同饮血,岂不壮哉?”
“这一个白玉瓷瓶,是赠送给红袖姑娘的。”
“我也有?”红袖兴奋地从顾长安手中接过瓷瓶,打开瓶塞闻了闻,“好香。”
“这叫香水,有三种味道,前调为蓝风铃花香,中调为蜜桃香,后调为麝香。”
红袖又惊又喜:“居然有三种味道?”顿了顿,疑惑道,“何为前调?”
“前调是指刚涂抹时,前一刻的时间,中调则是指涂抹后一到两个时辰之间,后调则是指涂抹后两个时辰到六个时辰之间,不同的时间段,香味有不同的变化。”
“这……这……如何做到的?”
顾长安神秘一笑:“我不告诉你。”
红袖:“……”
看着红袖一脸无语的样子,顾长安忍不住笑了几声,道:“好了,这可是商业机密,跟化学有关,说了你也不懂。”
“这辆驮货的马车就送给谢公子了,车上有专门的标记,下次驾此车来我弋阳县进货,可享受九折优惠。”说着,从杜师爷手中接过缰绳,递到谢安手中。
天色已然不早,谢安和顾长安寒暄几句后,便由红袖驾着马车上路了,而宋三则驾起了驮货的马车,一路跟随。
本来是外出为“洛阳花会”寻找合适的女子,谁料到回去时,却带着满满一车的的货。
一路上,谢安满脑子里都在想着顾长安所说的门阀问题,但思来想去却得不到一个可行的解决方案,毕竟各大门阀自己凭本事坐到了如今这个位置,人脉、资源和财产都形成了垄断,又岂会甘愿让出来给别人?既便改朝换代,无非是换个人坐那龙椅罢了,对于门阀世家的影响极小。
正想着,马车停了下来,红袖掀开车帘说道:“公子,咱们已到京城外了。”
谢安这才反应过来,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对红袖说道:“安排宋三,在京城最繁货的街上租一间铺子,将货物先卸了。”
“是。”
京城的外城,仍是黄泥路,坑坑洼洼的,车子行驶起来,摇摇晃晃,和弋阳县的柏油路完全没法比,不仅如此,空气中还弥漫着令人作呕的味道,这是让谢安最受不了的地方,原本去弋阳县之前都觉得没什么,去了弋阳县回来后,只觉得这味道更冲了。
谢安只觉得大脑一阵阵地抽痛。
刚进城,便被守卫拦住了。
“大胆,你可知这是谁的车驾?”
“红袖,不可无礼。”说罢,掀开布帘,见是守城的城卫,旁边还站着曹睿曹公公。
谢安心中一紧,急忙下车,双手抱拳敬了一礼,道:“草民不知曹公公在此,多有失礼,还望公公勿怪。”
虽然曹睿见谢安自称“草民”,却也不敢怠慢,要知道,谢安的兄弟在朝中都担任要职,甚至就连他的侄女,也是当今摄政的皇太后。
曹睿还礼:“太后知尚书郎已到京城,特命洒家在此等候,命尚书郎上朝面圣。”
谢安辞官前的职位正是尚书郎,此时回京便被太后宣诏,想必定是有什么难事,于是便不再耽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