弋阳县城门口,顾长安率杜师爷等一众县衙班底,齐刷刷跪着,只是不知为何,顾长安的身子一直在不停地发抖。
“顾老爷,求求你别抖了,你再抖,下官可就要尿了。”杜子腾跪在顾长旁身旁往后半个身位,声音有些哆嗦。
“你特么以为我想抖吗?可是我身子控制不住啊。该死的庾琛,亏老子每年五千两银子封他的口,这朝廷突然来人也不知会一声,下次还想找老子要钱,呸,老子定要他把之前的受贿全都吐出来。”
顾长安瑟瑟发抖的同时,还不忘吐槽。
只是,为何半天不宣旨?
真奇怪。
想到这里,顾长安稍稍抬了一下头,瞥了一眼前方,只见中书令王洽目瞪口呆地盯着弋阳县城墙,一手捂住心脏的位置,一手哆嗦地指着高达二十米的城墙,半天说不出话来。
“不知王大人突然到坊,下……下官有失远……这个远迎,还望王……王大人恕罪。”
“这……这……”王洽连说几个“这”字后,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可是王洽不说话,顾长安也不敢起身,顾长安不敢起身,众衙门班底也全都跪着,头也不敢抬。
半晌,王洽终于兀自镇定了一下,说道:“奉太后口谕……”
咦?什么情况?口谕?不是圣旨?
“弋阳县令顾长安,上任八年,官民一心,在六年前率弋阳县乡民,共抗饥荒,一年前,在赵国十万大军包围下,率乡民奋起反抗,功绩卓绝,如今,汉中县正遭受百年难遇的蝗灾,今特命弋阳县令顾长安,担任赈灾大臣,由中书令王洽为副,即时起前往汉中郡赈灾,赈灾期间,汉中郡全体官员听任调遣,若有不从者,可先斩后奏,贪没赈灾物资者,诛灭三族,三月之期为限,有功者按功论赏,失职者打入天牢候审。”
“顾长安,还不谢恩。”
“顾长安?”
“长安?”
“啊,臣在。”顾长安回过神来,磕头道:“臣顾长安,谢陛下恩典,谢太后恩典,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说完,起身,上前两步,紧紧抓住了中书令王洽的双手:“王大人这一路辛苦了。”
王洽微微一怔,随即感觉到手中有异物,心知肚明的他会心一笑:“顾大人好生厉害,这县城的城墙,竟然比京……”
比京城更高,更大是吧?
这是夸我吗?
这特么是在捧杀我。
顾长安急忙打断道:“王大人远到辛苦,师爷,还不快带王大人去‘香飘飘火锅城’,下官要好好为王大人接风洗尘。”
“这……”王洽迟疑道,“蝗灾刻不容缓,顾大人……”
“不必忙于一时,赈灾之事,下官还有一些问题,想要向王大人讨教。”
王洽连日赶路,确实有些累了,当即说罢:“好吧,就依顾大人。”说着,将手抽回,斜眼一瞥,竟然是一锭黄金,当下不动声色地揣回袖中。
“王大人所带之人,职位高的每人五百两银子,职位低的每人二百两银子,不能不给。”顾长安与杜子腾擦肩而过时,小声对杜子腾叮嘱道。
“老爷放心。”杜子腾面对着王洽,面露谄媚,头也不回地低声应道。
“王大人,下官换衣便服便来。”说完,大步转身往县衙而去,待得他走远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此时后背衣物早已被汗水浸湿,一颗心脏兀自怦怦狂跳不止。
该死,定是那姓谢的将老子卖了,下次他要来我这进货,必须加价双倍讨回来,否则难以平息老子心中怒火。
“啊嚏——”
“啊嚏——”
正在宴请京城各大客栈老板的谢安,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怪了,这好端端的怎么打起喷嚏来?”
“谢老板没事吧?来来来,咱们再走一个。”君悦客栈的老板张五德端起一碗酒,笑眯眯地走了起来,“今日谢老板宴请我们京城八大客栈的老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谢安环视了众人一圈,神秘一笑:“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既然说起这个,那在下便不妨直说了,这次把大家叫来,是有一桩生意,想跟大伙谈一谈。”说着,伸手一挥,“红袖,把东西拿上来吧。”
话音刚落,一位美艳无比的红衣女子,端着一盆水,走了起来,随后递上一块盒子。
谢安接过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块蓝色半透明的块状物体,举到眉前:“各位老板请看,这玩意儿叫香皂,洗澡沐浴时使用的,可以洗头、洗脸、洗身体,用此物洗过,余香不仅持续大半日,而且还具有清洁、美白、润肤之功效,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洗浴用品。”
张五德将信将疑地从谢安手中接过香皂,翻来翻去的仔细端详着,迟疑道:“这玩意儿能有‘澡豆’好使?”
“澡豆”是一种研磨成细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