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洽不愧是王导的儿子,办理事情干净利落。
仅仅半天的功夫,便将顾长安安排的事情一一办妥,而顾长安则将弋阳县的工作,全权交给了杜子腾代管,而“盛唐欢乐宫”的事情,则放手让吴媚娘大胆地去做,并叮嘱吴媚娘要加紧训练,并且招一些有特色的倌人作为参加“洛阳花会”的备选。
各种事宜交待完成后,王洽命六弟王荟率赈灾部队继续往汉中郡而去,而自己则与顾长安骑快马,先打个头阵。
两人接连跑死了数匹快马后,终于在第四天,赶到了梁州地界。
汉中郡隶属梁州,治下共八县,比弋阳郡大了一倍不止,州府位于南郑县。
通往南郑县的官道上,每数十步便有三两人走着,他们衣着褴褛,面黄肌瘦,一看便知道营养已经极度不良,这些人多半都是从汉中郡其他受灾县城逃难到此的,只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就连太守府所在的南郑县,也难以幸免于难。
官道两旁,稀稀拉拉地坐着一些骨瘦嶙峋的灾民,他们或单独,或三个人靠在一起,目光呆滞的望着官道两旁的田地,此时本该硕果累累的田地,却是光秃秃的一片,半空中,有数不清的蝗虫飞舞着。
来这之前,顾长安便已从一些古籍中看过,像这样的蝗灾最是可怕,这些虫子什么都吃,所到之处毛都不剩,而治理这样的蝗灾,古籍中也没有什么较好的方法,无非就是人工捕捉、焚烧烟薰、投放硫磺这几种简单的方式,想要靠这些方式彻底解决蝗灾,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咣——咣——”
几声敲锣的声音,打破了这死一般的寂静。
“温家施粥了,温家施粥了,大家快去啊。”
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不少灾民原本空洞无神的眼睛中,绽放出一丝希望的光芒,纷纷转向了南郑县城门口的一个木棚,随后不少人激动地往木棚跑去。
一开始只有七八人在跑,到得后来,几乎所有的灾民,都往木棚狂奔而去。
“温家?”顾长安疑惑地看着王洽。
“汉中郡有三大粮商,分别是刘家、宋家和温家,他们三家手中的余粮,占了整个梁州粮食的六成,温家的家主叫温静,是汉中郡出了名的狐狸精。”
“狐狸精?”顾长安瞪大双眼。
“狐狸精”这一说,顾长安自是不会相信,但见王洽神色郑重,不免有些疑惑。
“嗯,她连嫁三夫,三位丈夫都被她克死了,虽然长得极致妖媚,却再也没有人敢上门提亲,就算有,她也严辞拒绝,出门都用黑纱遮面,不让人看到她的模样。”王洽抬眼看着前方围满难民的粥铺,说道:“这温静克死三无后,为了减轻自己的罪孽,便开始做起了善事,这次汉中郡闹蝗灾,她定会施粥,我怎的将此事给忘了。”
“过去看看?”
粥棚非常简陋,就是由几块木板简单搭建而成,头顶盖着一张油布,只做简单的遮阳遮雨的作用。
此时粥棚外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两名家丁模样装扮的男人,手持哨棒,现场维持着秩序,人群最里面,不时传出一个女声:“大家不要挤,不要挤,今天有两大桶粥呢,每个人都有份,一人一碗。”
然而灾民们早已饿得双眼发红,哪管得了这么许多,只是一个劲的往里面挤,两名维持秩序的家丁也很无奈,看到特别过份的,只是上前劝阻一下,并没有用哨棒殴打灾民。
这时,远处出现了四名衙差,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为首一人大声道:“收了,收了,县老爷有令,此处不让施粥,影响县城的卫生和整洁。”
哟嗬?难道这县老爷跟自己一样,也是穿越过来的?这么注意城市形象?
见到有衙差前来阻止自己施粥,女子只得放下手中的瓢,说道:“我们是温家的人,奉家主之命,在此施粥,救助逃难到此的灾民。”说着,伸手从衣袖中,拿出一两碎银,悄悄地塞到衙差手中,“这位官爷,行个方便,让我们施完这两桶米粥。”
这位衙差显然也是对上头的命令有些不满,叹了一口气:“行吧,还请温二小姐快些,不然上面再派人来,本官也不好交差啊。”
“哼,不让我们进城也就算了,现在就城外施粥都不让了,这让我们怎么活?”
“听说朝廷派来的赈灾队伍已经在前往汉中郡的路上了,这南郑县不让这些难民进城,无非就是想做给赈灾大臣看。”
“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汉中郡刘、宋、温三大粮商,那刘家和宋家囤粮不卖,就是想抄作粮价,好不容易等待官府赈灾的粮食吃完了,正准备涨价出售,忽然温家就开始施粥了,坏了刘、宋两家的好事,所以他们才会给官府施压,不许温家在此施粥。”
“……”
说话间,温家的两大桶粥都已经施完,只见那温家二小姐秀眉微蹙,想了想,大声说道:“我温家在北、西、南三个城门口处,也有施粥,大伙儿若是没有领到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