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大堂内,灯光昏黄而温馨。
角落里,男人闷声喝着咖啡,每喝一口,就会拿起手帕把杯子擦拭一番。
只要在他的肢体碰触范围内,这个男人可以用一尘不染来形容。
就在这时,另一个男人从楼梯上“跌跌撞撞”的往下跑。
他的衣着有些怪异,像是刚睡醒一般。
裤子穿的随意,连腰带都没有,松松垮垮。
衬衫也很随意,洁白的衬衫倒是干净,有几抹红色很扎眼,是女人的口红。
男人没有穿袜子,只是随意的把脚踩在皮鞋上,像是拖鞋那般,衬衫的扣子只扣了两颗,露出了结实的胸膛,头发散乱,脖子上有唇印依稀可见。
只见他在楼梯处停住脚步,眼神四下里张望着。
不少人见到他纷纷打招呼:“江先生好。”
江洋笑的灿烂,朝着众人挥挥手,继续搜寻着目标。
终于,他的眼神在角落停下。
大厅的角落里,有个桌子上放着公文包的男子,正在低头默默的喝着咖啡。
干净,整洁,一丝不苟。
江洋脸上无比灿烂,一边往那走,一边热情的道:“于律师吧?哈哈哈,一猜就是你!”
于欣看着眼前这个衣冠不整的男人,眉头微蹙,整理了一下衣物,站起身道:“是我,你是江先生吧?”
江洋一把拉住于欣的右手:“是我是我,实在不好意思,今天下午太忙了,就没有去机场接你。主要是我在这里也没几个朋友……”
于欣看着江洋这幅打扮,被他拉着右手有些不自在,微晃两下抽了回来,尴尬一笑:“没关系的,我对这里还算熟悉。”
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人,于欣心里闪过四个字:不修边幅。
太邋遢了。
衣服不好好穿,衬衫的扣子也搞错了。
邋遢,粗心,不正经。
这是于欣对江洋第一面的评价。
他是一个爱干净的人,准确的说,是一个有洁癖的人。
换做之前,他甚至拒绝与别人握手。
在他看来,握手就是两个人彼此交换细菌。
而这一次,显然他没有防范。
他没有想到这个男人上来就抓自己的手,大意了。
有种被冒犯的感觉。
可江洋的笑容太灿烂了,太热情了,让于欣发不起火来。
只好悄然用手帕把右手擦了擦,坐回身子道:“江先生,苏总那边已经把订金付给我了,接下来的一个月,将由我代理你在纽约的法律顾问。”
江洋在他对面坐下,笑道:“那再好不过。”
说罢搓了搓手,盯着于欣道:“东西带来了吗?”
于欣点头:“当然。”
说罢打开桌子上的公文包,从里面依次拿出三个文件。
文件依然干净整洁,每一分文件上都用塑料薄膜包裹着,顶端有夹子,显然是非常用心仔细的处理过。
“律所的代理合同。”
“上市企业声明书。”
“M国董责险。”
说罢,于欣把三份文件推到江洋的面前。
江洋满脸期待,手指在前面两份上面晃了晃,最终还是直接拿起了第三份资料。
这个东西对于他来说非常重要。
惠龙上市以后,尹东山把股份全部出让到了江洋名下,而江洋便成为了惠龙名正言顺的董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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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董责险,就是给董事长买的保险。
例如公司其他高层,在董事长不知情的情况下违规操作,让公司蒙受损失,那么这个责任将由企业高层和保险公司共同承担,而董事长的那份责任,将由保险公司来承担。
江洋把保险内容看的仔细,每一个条款都非常认真。
于欣也不着急,坐在一旁安静的喝咖啡,等待。
“好。”
江洋赞叹:“真不错。”
于欣道:“前面两份江先生也看一看吧。”
“不必了。”
江洋道:“我相信苏荷,也相信于律师。”
于欣提醒道:“第一份合同上有我这次服务的价格,江先生确定不再看一看?”
江洋微微一笑:“于律师的档案我看过了,银丰律所的名声我也有所耳闻,相信价格不会有任何问题。”
说罢站起身,转头看向一旁道:“伦恩,给于先生安排一个上等房间,记得切些水果送上去。”
伦恩应声:“好的先生。”
江洋看向于欣道:“于律师,舟车劳顿了一天,就先上去休息,调整一下时差。明日,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于欣推了推眼镜,微微点头,没有说什么。
他对这个男人的话不敢苟同。
第一印象太重要了。
就比如说傍晚的时候,这位江先生也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做。
结果却是衣衫不整,一身的纨绔之像。
他脖子上的唇印和衬衫上的口红说明了一切。
但这些都不重要。
他是个律师,金牌律师。
准确的说,是一个服务于资本的金牌律师。
雇主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关心的雇主有没有能力支付他接下来的费用,仅此而已。
于欣朝着江洋微微点头,正欲上楼,一段对话让他停住脚步,耳朵稍微动了动。
“江先生,爱丽丝酒店的住宿和食物都仅仅是1元钱,这样难道不会亏损吗?”
“这个酒店不是拿来赚钱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这么做虽然背离了价格,但是得到了价值。”
“江先生,那么你为什么要在纽约只收人民币呢?要知道在这里,人民币的兑换是非常难的一件事。”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要这么做。我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我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希望我的同胞不要忘了自己国家的货币是什么模样。”
楼梯上,于欣的耳朵再次动了动。
“有点意思。”
嘴角微微翘起,上楼去了。
……
次日,华尔街,金融大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