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嵊森等人进了院,只有江洋和安娜留在了门口。
“不就是个破对联,非要等你回来才贴。”
安娜低声嘟囔着,把一对春联递了过来。
江洋伸手扯开一看,红色的底布,金灿灿的文字,毛笔笔锋劲道十足,龙飞凤舞。
上联:春色满人间九万里风鹏正举
下联:朝霞遍宇内五千年云鹤长鸣
横幅:盛景宏图
下联处有落款章,认真看去,上面赫然刻着:邓朝中。
安娜见江洋盯着那落款的章子看,开口道:“邓叔,咱老爷子的好朋友,这十多年来,每年春节的对联都是他亲自给写的。”
江洋喃喃自语:“这人听着怎么那么耳熟?”
安娜双手环胸,一条长腿笔直而修长,轻轻靠立在门框上道:“华省省首,南海苑重要参事,华省军第一执权人。”
“原来是省老大啊。”
江洋点头,顺手把勺子里烧好的浆糊抹在门框上,拿起对联往上一甩:“啪!”
只见那门框之上如同盖上了一条毛毛虫,上褶下皱,好在那些字迹清晰可见,离近了看倒还好,离远了看,野生的大黄狗见了都直摇头。
一番操作惊的安娜目瞪口呆:“你……这是在贴对联?”
江洋双手掐腰,对自己的作品甚是满意。
“怎么样?”
安娜竖起大拇指,面无表情:“哥哥真棒。”
江洋得意一笑,眯了眯眼:“必须的。”
说罢朝安娜挥了挥手,大摇大摆进了庄园。
安娜看了看门框上的杰作,又看了看这位神仙哥哥的背影,深吸一口气,跟着朝里走去。
陈岚给江洋打了个电话,表示苏荷安排她上了京都春晚,她的录制在晚上十点半,夜里十一点四十的飞机,大概凌晨三点到华洲。
江洋听后有些不乐意:凌晨三点已经到了明年了,再回来不叫团聚,叫走亲戚。
陈岚在电话里哄了他足足半个小时,最后说了一句让江洋心痒难耐的话:洗干净乖乖等我。
对于江老板的一言一行,陈岚学的是有模有样,只是让江老板没想到的是,“洗干净等我”这种具有文学里程碑性质的名言,也被佳人学了去,不知是该自豪还是自豪。
安槐景庄园很大,三进三出的大院子,三套院子,每个院子都拥有独立的人工湖,廊亭,喷泉以及眺望亭等,二层小楼十几座,六个近两百平米的主厅,单是服务人员住的客房就有三十多间,更不用说主人家自己的房子了。若是对这个地方不熟悉,弯弯绕绕进来后,很容易把自己给搞丢了。
二丫不停的穿梭在庄园内,嘴里不停的嘱咐着:“北园的房间要赶紧打扫一下卫生,晚上客人要是留下休息,可以随时住进去。”
“刘厨子,海生发来的金枪鱼赶紧处理一下,七小姐想吃日料。对了,安爷爷今天哮喘又严重了,云南那边发来的折耳根不能给他吃了。”
“旺哥,今晚正门口多派点人站岗,西北角的巡逻要加紧些,我怕又有小偷溜进院子撬安爷爷的桌子腿。”
所有人忙的热火朝天,二丫安排的头头是道。
在这安槐景这座大院里,大家也愿意听二丫的指挥。
这姑娘不仅聪明,而且非常的机灵,心细到自从来到了安槐景,就从没忘记过一次主人家交代的事情。
安嵊森的身体情况,每周每天吃什么药,用量多少,医生交代的哪些事情,吃饭的口味如何,什么老爷子能吃,什么老爷子不能吃,甚至就连安嵊森出门钓鱼、下棋之类的活动,比平时晚上五分钟回来,都会引起她的警觉。
正是因为如此,二丫小小年纪就当上了安槐景的管家。
而在这座大院内,二丫的话,就等于老爷子的话,安槐景也在二丫的主持下,一切都井井有条。
安槐景的北园极为热闹,这也是自从建了这个院子以来,最热闹的一年。
安老爷子生性喜静,厌恶吵闹。
曾经大女儿安槐提出过让院子变的热闹些,甚至找了不少年轻人来这里活跃气氛,但都被安嵊森拒绝了。
安老爷子的话说的很难听:这是家里,不要什么乱七八糟的人都往这里带。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提“热闹”的事了,而安槐景,也几乎成了老爷子接待重要客人的地方。每天除了伺候他的这些人以外,就只有安嵊森以及几个女儿才能进出。
让二丫没想到的是,安老爷子的禁忌,又一次在江先生那里打破了。
那日,江先生到安槐景里喝茶,陪老爷子下象棋,二人一边下棋,一边轻描淡写的聊天。
老爷子问:“过年回去吗?”
江先生答:“不回。”
老爷子又问:“在哪过?”
江先生答:“就在这院子里过。”
老爷子点头。
江先生又说:“到时候我让他们都过来,热闹点。”
对话的时候,二丫就站在旁边,当江先生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二丫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料老爷子再次点头:“好。”
事情就这么定下了。
原本甚是清净的安槐景里,热闹的像是集市一般。
以段玉生、徐志高二人打头的一群男人们,全部在东园的厅里打麻将,玩扑克,砰砰啪啪摔牌的声音不绝于耳,伴随着男人闹腾的声音,陈城很快融入了其中,掏出两百大洋加入了战斗。
“二饼!”
“八万!”
“碰!”
“仨二带俩王!”
白绫无处可去,坐在段玉生旁边看他打牌。
不管什么时候,只要男人堆里有个女人,某种化学反应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弥漫在空气中,尤其是像白绫这种长相出众,韵味十足的女人,更是让这群男人变的更加勇猛。最明显的就是,曾经输了钱会脸红脖子粗的家伙们,现在也变的非常的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