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落山。
办事处一楼的大厅内,板寸“嗷嗷”叫唤,捂着耳朵大喊哥哥我错了。
一米九几的大块头狼狈至极,惹的众人哈哈大笑。
欢声笑语,所有人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这是办事处落地南瓦力以来,久违的轻松感。
刘振东看着屋内嬉笑的众人,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这是一种释怀的笑容。
因为他做了一个决定。
或许丕先生说的没错,眼前这个年轻男人,真的能带领办事处乘风破浪,打破僵局,扭转乾坤。
昨天晚上他想了很多。
从“”的别墅出来后,回办事处的路上,走在院子里,路过每一个房间的时候。
他的大脑就从未停止过思考。
刘振东亲眼目睹了整个办事处发生的变化。
他来到这里七年,办事处落地南瓦力一年。
在如此漫长的时间里,他和他的同事们过的太压抑了,如此难熬,如此绝望。
他们靠编制出来的梦而活着,靠了无音讯的“上面”活着,靠从小到大的信仰活着。
但在昨晚,“上面”和信仰都没有在生命最危险的时候拯救他们。
而在这七年的时间里,梦想与信仰带给他们的全是磨难,困境与绝望。
或许在那个别墅里,江洋拨通丕卿的电话那一刻,当刘振东替江洋隐瞒下所有的时候,他人生的轨迹已经产生了倾斜。
用刘振东的话说,他上了这个人的贼船。
此时的大厅是如此的豪华。
昂贵的琉璃吊灯,巨大的酸枝茶台,奢侈的茶品,以及那个崭新的,烫着金字的邀请函。
刘振东已经清晰的认知到,此时的华夏驻委办事处,已经进入了他的节奏里。
那个男人与板寸嬉闹,与众人谈笑风生,好不潇洒。
刘振东坐在一旁默默无言,微笑着看着大家,思绪却是飘到了另一个地方。
这是他领导办事处以来从未有过的景象和画面。
这也是他从未感受过的心情。
是开心,轻松,以及对未来美好的向往。
他享受这一刻。
甚至有一瞬间,想让时间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
刘振东拿起胸前的牌子,伸手抚摸着上面刻下的名字和数字。
他想:如果他们还活着,该有多好。
此时的办事处跟以前已经完全不同。
混混们不敢再登门凌辱,他们也不用因为担心经费不足,为了留住老员工们而省吃俭用。
因为此时的办事处,存钱是要用运钞车来拉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不用担心巨大的蚊子会叮咬,不用担心热的睡不着,更不用担心脏衣服没人洗,看不上国际新闻,为了喝一口冰镇啤酒,跑到三公里以外的加油站去买。
因为宿舍的每一个房间里都安装了全新的家用电器。
电视机,洗衣机,空调和冰箱。
此时的办事处是富裕的,同事们在异国他乡不用吃苦受罪,是开心而快乐的工作,对未来更是充满幻想的。
因为当所有人提起“江主任”的时候,是掩盖不住的眉飞色舞。
正如他所说,他真的成为了办事处的“面子”。
上了他的船,就要跟着他的节奏去做事。
这一点刘振东心知肚明。
当他为江洋隐瞒下那一切的时候,刘振东就已经想好了。
无论结局与否,他都要跟着一起共同承担。
就比如“WDB”的存在,以及弄来的巨款。
而眼下这个人为了让办事处“有钱”而不择手段,至于到时候能不能补上这个窟窿,将是办事处最大的难题。
可看他信心满满的样子,刘振东欲言又止,干脆不再发声。
“钢蛋儿,想什么呢?”
一道声音传来,刘振东微微一怔,发现江洋正看着自己。
“钢……蛋儿?”
刘振东懵了。
王峰憋笑,轻声道:“钢蛋儿是江主任给你起的外号……”
众人哈哈大笑,江洋急忙挥手:“不是我啊,这外号是司沐起的。”
司沐惊了:“不是我不是我,是板寸起的!”
“不像话!”
刘振东一本正经:“随便给领导起外号,没礼貌。”
“就是就是。”
江洋附和道:“回头我就替刘主任执行家法,把你们全开了。”
板寸道:“哥,这外号不是那次去南瓦力市区的时候,你……”
“你你你你你你你什么你,我当时都说了,不能给领导起外号,你不听!这下好了吧,领导怒了,等着挨收拾吧你。”
江洋瞪着眼睛道。
手机响起,江洋站起身来:“喂,奥拉奥拉,im江洋啊,好好好,ok啊,我这就带刘主任go过去密西。”
挂了电话,伸手拍了拍刘振东的肩膀:“走吧钢蛋,咱俩去办正事。”
说罢便朝着门外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
“我哥刚才说的是哪国的语言?”
板寸一脸不解的看着司沐。
司沐看着门外,喃喃的道:“汉语,西班牙语,英语,还有日语。”
板寸一脸崇拜:“我哥真厉害,会那么多语言。”
司沐不可思议的看向板寸,懒得解释,朝着外面跑去:“三爸,等等我,带上我!”
门外,黑色的奔驰G260静静的停在那里。
江洋停住脚步,看向司沐:“你去干什么?”
司沐伸手拉开车门,直接坐了进去:“我怕你一张嘴,把人家外国友人吓死。”
“……”
……
晚上八点,委国南瓦力市中心,伊利蓝卡国际饭庄。
十二层的标准建筑,占地面积9370平米,总建筑面积高达8.5万平米,是南瓦力最大的酒店,更是整个南瓦力上层社会出席最频繁的场所。
尽管天色已晚,但伊利蓝卡酒店早已经是灯火通明,远远看去,像极了夜光的水晶宫,尽显奢侈和豪华。
琉璃盏雕刻的牌子足有十米多长,从上而下,上面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