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烈烈,飞沙扬石。
三人骑着快马出了崎山县,不停歇的跑了半日,水都没喝一口,也不知道主子这是急着回京干什么,他们倒是还能坚持,但是这马好像有些走不动道了。
中午出发,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天上月色遮掩,乌云压顶,显然是要下雨的征兆,他们停在一个路口,看到前面有一个客栈。
“待大雨过后再出发吧,今晚好生休息一下。”
“是。”
这个客栈里除了他们,有很多都是江湖游客或行脚的商人,随意的吃了一些晚饭之后,又命手下备妥明日用的东西,然后就各自回房休息了。
窗外此时大雨倾覆,叶凉臣也已经躺在了床上。
闭上眼睛之后,虽然一路奔波有些疲惫,但还是睡不着。
脑海里都是那天离京之前看到阿榆撑着脑袋认真听课的情形,他之所以如此想快些回京,就是害怕心底的不安是来自她身上,毕竟除了阿榆也没什么能让他内心如此慌乱了。
为了尽量让自己早些入睡,压住内心的不安,他回想了一些往日阿榆和自己相处的画面。
每次下了学,见叶凉臣来接她了,总是欣喜的跑到马车前,然后就是叽叽喳喳的和他说一些学院内发生的事情,尽管他总是拿着书自己看自己的,但是她知道哥哥听了啊!
有时候阿榆还会拿着邸报给他念一念今天越安城有哪些好玩的趣事。
说道忍俊不禁的地方,还会声情并茂的站起来念着,那次,整个马车突然颠簸了一下。
阿榆身子就冷不防往一旁的车壁冲过去,好在叶凉臣眼疾手快的一把捞住了她,自觉地往自己怀里一带。
直到车子平稳之后,两人四目相望,他还记得当时自己的心跳如鼓,阿榆的耳朵也是带着绯红。
叶凉臣现在一想那时阿榆在她怀中的情形,腰肢纤细,小小一个窝在他怀里馨香柔软,就想一直抱下去,可是他隐隐觉得是不对的。
又怕阿榆感觉到自己心跳不正常,他迅速将她松开了,假装拿起一旁的书,掩饰性的呵斥了她一句。
“好好坐着,不许胡闹。”
“哦!”
那时叶桑榆也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就安静的缩到一边去了,其实她还挺留恋的,男配怀抱可真安稳,但是人家明显觉得尴尬啊,立马将她丢开了。
哼,最后直到回了满月楼,两人就一直没有说话。
叶凉臣现在想起来还是忍不住心底柔软,当时就对她存了那样的心思了吧,只是不知道罢了,如今他也只能够在心里不堪的回忆着那一点点的过往了。
到了半夜的时候,外面雨势渐大,大风呼啸伴随着电闪雷鸣。
叶凉臣做梦了。
他梦到阿榆跪在他脚边,满身伤痕的求着自己,不停地叫他放过她,放过她,让她走吧!
他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情景。
“阿榆,你要去哪?”
但是叶桑榆完全没理他,也没喊他哥哥,哪怕他把她扶起来抱在怀里,她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
甚至一阵阵的疼得冷汗直流,好像无论他说什么都听不见一样。
然后不知道她从哪里摸出一把匕首,突然就要往胸口刺。
“不要。”
他吓得一把抓住阿榆手里的刀,就在那一刻,眼前的一切都不见了,但是手上的感觉是真实的,他突然睁开眼睛,梦醒了。
“主子!”其中一个暗卫大声喊道。
周围一片刀剑之声,他才彻底清醒,一把反夺过手上的刀刃朝砍向自己的人袭去。
叶凉臣加入之后,片刻就将黑衣人全部解决了,那些人招数也不是多厉害,就是一般的杀手而已,就是人数较多。
“主子,您刚刚为何昏睡不醒啊?”
那么大的打架声他都听不见,住在客栈里的其他人都吓得躲起来了。
“还好主子您自己接住了刀刃,不然我们也只能以死谢罪了。”
叶凉臣心情沉重低头看了自己受伤的右手,明明是梦中……
他冷厉的看了一地的尸首,“这些是什么人?”
两人查看了一番之后,并没有什么特殊标记,但是叶凉臣心里已经怀疑是黄家来寻仇的,不然他实在想不出谁会置他于死地。
叶凉臣包扎了一下伤口,想到梦中的情形,他越发坚信是阿榆出事了。
待外面的雨一停,他就带着人连夜出发了,临走前丢了客栈老板一锭金子,开在这里的客栈,南来北往哪能没见过世面,有了银子,直接将那些蒙面人拖到山坑里埋了。
还好后面几日月朗星稀,也利于半夜赶路,在一人累倒一匹马之后,两天后的下午到了越安城外。
三人坐在路边的茶棚里吃着干粮,毕竟回到京都,至少还要半日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