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御书房。
风流云一身明黄龙袍坐在御案后批阅堆积许久的奏折,一身如沐春风般的温柔收敛无余,示于人前只剩上位者的威严。
有总管太监进来给风流云换了一杯热茶,不敢多停留片刻,立即退了下去。
而叶凉臣则跪在不远处,看似弯着腰双手撑在地上,实际上身子崩得僵硬,透着一股不屈和桀骜。
自从被风流云召进宫来,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一个时辰。
风流云开口第一句话是,“爱卿可记得有什么东西忘记交还给朕了?”
“恕臣愚钝,臣手中并没有陛下想要的东西。”
风流云便让他好好想一想,想清楚了便站起来。
笼络一个人自然是要恩威并施,但是风流云看得出来,自从叶凉臣进了这御书房,表面上的礼数无一可以挑剔的地方,但是骨子对他并不臣服,于是便来了一个下马威,但是叶凉臣似乎并不给他面子。
到底要交上去的是什么东西,两人心里都是一清二楚,新帝继位一为权,二为人,但有的东西不是你想要便说拿就能拿的,不然这古往今来也不至于有那么多被架空无实权的帝王了。
风流云搁置了手中的笔,往下扫了一眼,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
“朕听说叶爱卿之前曾受父皇之命寻找玉山令……爱卿回京之时父皇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如今这令牌可是在你的身上?”
叶凉臣跪得笔直,抬起双手回话道。
“回陛下,先皇当初让微臣离京的确是为了此事,但是如今怕是给不了陛下了?”叶凉臣低眸回道。
“哦?为何?”风流云放下茶盏,盯着叶凉臣等着后话,风流云质问的声音沉了几分。
“因为已经被臣给毁了。”叶凉臣淡淡说道。
“放肆,你怎敢?谁让你私自损毁的?”说着他从御案后头走了出来。
“自然是先皇的秘旨,微臣千辛万苦找到之后,陛下曾传书于我,说是怕旧的令牌今后被他人利用,故到手之后便让臣直接销毁了。”
这话说出去,自然很难让人信服,即便是要损毁也应该带回京都,交由风严再做处置,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能随便交由一个臣子说毁就毁了,万一是他没有毁掉而是私自留下来了呢?
玉佩确实在叶凉臣这里,还真就是他给扣在手里了。
但是你又能拿他怎么办呢?风严传的密旨,自然不可能留有证据,但是如今又无从对症,全凭他自己想怎么说便怎么说。
但你仔细一想,风流云能够坐上皇位,不也同样是趁着风严昏迷钻了空子吗?处置梁王风恒,不也是他自己的随意拿捏,不过都是一样的套路罢了。
既然你能用得,我自然也能用得,这么重要的东西哪有随便交出去的道理。
这时叶凉臣再次开了口。
“陛下若非得先皇信赖,也无法继承大统,想必先皇生前应该将新令传给您了吧,又何必惦记旧的?”
听了这话,风流云一张脸阴沉了下来,这话里话外都是说他名不正言不顺,谁人都知他根本就是不被风严所喜,怎么可能将东西传给他。
风严向来谨慎,将皇宫给翻遍了,连那块新令都没有找出来。
然而,这话说得风流云还不能发火,因为叶凉臣说得没错啊,一般新皇继位,像虎符,玉玺,玉山令这些具有权力号召性的东西都该有先皇交给继承人的,然而玉玺是众人送到陛下手中的,虎符是从梁王手中夺过来的,至于玉山令,先皇驾崩前都昏迷不醒,便也杳无踪迹了。
“当真毁了?”风流云再次问了一句。
“自然。”叶凉臣依然如此答道。
“退下吧!”风流云冷淡说道。
叶凉臣转身离开之后,南重从内室里走出来。
“陛下,你怎么这样就让他走了?”
“舅舅,你上次到底是冲动了。”风流云有些不快的说了一句。
这指的是不久前直接在城门□□杀叶凉臣这事,未免太明目张胆了些,说到底他在朝中还是占了不少分量的,不分青红皂白的诛杀重臣,未免落人口实。
南重之前还想着若叶凉臣真的以此弹劾他,他便以并未看清楚城下是何人为由抵赖过去,就不信他敢对自己下手。
但奇怪的是,叶凉臣竟然没有找南重算账。
“我还不是想着这个叶凉臣对你来说一看就是个威胁,有他在你才能真正收回所有的权柄,方才你为何不让他交出暗影阁?”
“兔子逼急了还咬人,何况是叶凉臣,舅舅未免太过于天真了些。”
“我也是为你好,他可是风严的心腹,若是知道什么——”
“舅舅不必担心,知道了又如何,我们是拨乱反正,反贼也已自戕而死,众人推选有能力之人坐上皇位,不是理所应当?”
这话确实不假,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