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那您呢?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孩子,我可不能走,怎么说我也是镇南王,虽然是一把老骨头,也没有丢掉这一城百姓,独自逃命的道理,你不一样,你怀了身孕,他们若是知道你是阿祁的夫人,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你。”
而且说不定她早就被盯上了,敌人在暗处,他们在明处,这样很是被动,还是需要在姜国人没来之前,赶紧离开才好。
叶桑榆沉默了半晌,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又想起了哥哥,她承认,她怕死,从来都怕死。
犹豫了半晌,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好。”
距离王府几百里山上,有个隐秘的庄子,是王府的私产,王爷说她有身孕,最好不要过多奔劳,只暂时让她带两个会武功的丫鬟跟在身边伺候就好,其他都是叶凉臣给她的暗卫。
三月四月没跟出来,如今在她身边的是浣纱和浣烟,嬷嬷和三月四月她们也被就近带出去躲藏了。
她身边除了两个丫鬟,还有青羽,青羽当初是被叶凉臣送回了天阙楼,之前晋武去再调人过来时,青羽就主动跟过来了,毕竟她也曾是暗卫首领,如今他同晋武一起负责她的安危。
但是她却不放心把祖父一个人丢在王府里,若说他们会拿她做威胁,那祖父也是哥哥的亲人,他们应当也不会放过他的,所以,她出门之后没多久,让一半天阙楼的人继续回到王府附近守着。
她在山上的庄子里呆了五六日,冬日山中,草木萧瑟,鸟雀皆无,静得有些可怕。
庄子里有一对老夫妇,还有一个孙儿,便是他们三个看着这个庄子,他们一直在这住着,但是却并不知道这个庄子的主人是个什么身份,只知道是个富贵人家。
听说主家夫人怀了身孕,这山上又没有什么可以滋补的东西,她就说到后山脚下的人家里去挑几只土鸡,好回来给她炖个汤也是好的。
暗地里暗卫也有五六十人吧,这也是要吃饭的,便叫了几个力气大的跟着张婶去了后山置办东西去了。
天黑之后,叶桑榆刚洗漱完,张婶就特地端了鸡汤过来看她。
叶桑榆裹着厚袄子,即便这屋子烧了炭盆,但比王府也冷上几倍,一到了晚上,她得盖着三床棉被呢?
看着热气腾腾的鸡汤,叶桑榆喝了一口,整个胃里都暖和不少。
“谢谢张婶,这么晚了,还给我熬鸡汤。”
“应该的,奴婢在这住了十多年了,主家还是头一次来,自然要尽心些,刚胖儿还说夫人您给他做了好吃的呢,这个馋虫,可高兴了,夫人不嫌弃我们,可见是个心善的,奴婢之前瞧着您脸色似乎有些苍白,才想着多买些土鸡回来,这孕妇啊,就得多补一补才好。”
叶桑榆一边喝着鸡汤,一边默默的的听着张婶唠叨,除了这浣烟浣纱都是不爱说话的,听她说柴米油盐这些事,也感觉有些人气。
“还好咱们住在山上,也免了受那逃亡之苦,今儿我们下山的时候,也是赶得及时,大家都要逃命了,许多东西都便宜卖给了我们,若是换做往常,可是要贵不少。”
听到这话,叶桑榆敏感的停了下来,“打到山脚下来了?”
“那也不至于,就是一些人听说姜国人来了,外面的人都往北跑去了,山下的人,也是想及早作打算,真到家门口了,也来不及了。”
叶桑榆正担忧着风裴会不会有危险,陵江府到底如何了,这时就听到张婶开口说道。
“要是镇南王的世子风祈还活着就好了,他能打赢第一次,就能打赢第二次,只是可惜了——”
张婶也是学着山下的李村长这么叹气说的,被她听了一嘴,估摸着是个英雄,竟然英年早逝了。
“你说什么?”啪的一声,手上的半碗鸡汤一松,白瓷碗应声碎了一地,汤汁也溅上了她的裙摆。
“奴婢——”张婶立即吓得跪了下去。
“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谁死了,听谁说的?”
“是镇南王世子。”
张婶见她如此激动,也不敢瞒着,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是她路过时听村里人感慨时听到的。
叶桑榆不可置信的跌坐在身后的床上,眼睛一瞬间就盈满了泪水。
然而,还不等她绝望起来,这时浣烟却慌乱的闯了进来。
“小姐,有不少人靠近咱们庄子,他们找过来了,您待在屋子里千万不要出来。”
叶桑榆目光落在张婶身上,她连忙吓得跪在地上解释,“不是奴婢,奴婢发誓没有告诉任何人庄子里事情,奴婢拿性命担保。”
叶桑榆没有说话,浣烟就站在门口,不一会儿外面似乎响起了打斗之声。
原本寂静的深山里忽然变得嘈杂起来,不过却是刀剑刺入皮肉的杀人之声。
“奶奶,我要奶奶——”外面响起孩子的哭泣之声。
张婶知道是自己的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