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此刻终于注意到下面的樨月,再一看看手中的金乌,脑筋一转,顿时笑出声,对赤厌说:“刚刚一直和你周旋,倒忘了下面那个你的小殿下了。这样,我大发慈悲,先不杀你,叫你看着她死好不好?哈哈哈哈哈......”
说完将手里的金乌摔了出去,身影一闪,瞬间来到樨月面前,抬手挥去周围萦绕的怨灵,再看看四周的无厌真火,笑了笑,对着里面的樨月说:“这火是那边那只小金乌特地留下来保护你的,这火虽然确实有点厉害,但到底还是差了点火候。如今杀不杀你不过是我的一念之间,我之前还想放你一条生路,可你那只小金乌惹怒了我,现在看来你是非死不可了。”
说着,一个响指就灭掉了周围的火焰,运起黑气将樨月团团包裹住,想吸干她的神力之后再用灵力将其碾碎,这样就能让她灰飞烟灭了。
樨月被黑气包裹住,只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要被挤碎了,五脏六腑都挪了位,不断地有血从她嘴里涌出来,开始剧烈地咳嗽,即便如此她也不愿露出痛苦的神情,只是紧锁眉头,暗自咬紧牙关,不愿吐出一声哀嚎。因为她知道她一旦开口叫出一声,黑影便得逞了
黑影看了一会儿,只觉得没趣,开口说:“你们神族还真是个顶个的嘴硬,忍住有何用,疼痛、伤害是不会变的,伤口不会因为你忍住了,就不再疼。一昧的隐忍,只会让人忘记了,你原来还有发泄的权利,更何况是神。需知敢哭敢笑敢哀嚎,才是本性天然,才是世间原初之态呀,傲慢的神族……”
樨月吐出一口血,冷笑了一声,说:“呵,今…今日早晚是要死在你手上,还费那么…多话干什么。”
黑影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无趣无趣,实在无趣,看来吾之路还远呐……”边说边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寂静的空气中,只听得到樨月的骨头一点一点被捏碎的咔嚓声,她哇的吐出一大口血,接着紧咬牙关,满脸都是痛苦之色。心里则盘算着此时黑影离她甚近,若是运作灵丹自爆,或许金乌还能活下来。
于是樨月运起所有灵力向自己的灵丹注去,灵丹开始高速运转,樨月的身体开始发出阵阵光芒,驱赶周身的黑气。
黑影顿时察觉到不对,收回黑气,闪身已至百米之外:“就知道你这个小丫头片子不是那种乖乖等死的人,看来你是有后招了,来让老夫瞧瞧,你们神族还有些什么本事。”
樨月在地上摇摇晃晃地支起身子,嘴角带鲜血,虚弱的说:“我还有些什么本事,你再走近一点,就知道了。怎么,堂堂黑气之主,还怕我这将死的神族?”
黑影闻言摇摇头:“此言差矣,就是因为你是将死之人,才易作出困兽之斗啊。”
樨月抬头直视黑影,捡起身边,手脚并用一点点向黑影爬去,断断续续地说:“那…你…是怕我的困兽之斗了?”
黑影歪歪头,显然被激起了一丝兴趣,也慢慢向她走近:“倒也不是,不过是好奇罢了,神族最后的挣扎,与凡人的相比究竟有何不同呢?”
樨月拭去嘴角的血,在距他不到一丈的位置停下,咧起嘴角笑着说:“那阁下就好好看清楚了。”说完就催动灵力抬手欲向自己的气海打去。
黑影见状,立刻猜到她要干什么,心中暗叫不好,正欲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耳边忽然传来一阵破风声,黑影立刻察觉,从身上抽出一把被黑气覆盖的长刀,反身向袭来的人刺去,刀光一闪,长刀便已没入赤厌的气海。
黑影当下只觉得诧异,但顾及身后要自爆的樨月,飞快地抽回兵刃,闪身已至百里之外,以免被爆炸波及。
这边黑影遁走,现场只余樨月、赤厌二人,赤厌被黑影一刀刺穿气海,眼下瘫倒在血泊中,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樨月用尽气力,爬到他身边,手忙脚乱地想替他堵住伤口,往他体内注入灵力,却无济于事,灵力正一点一点从他体内消失。
她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想给赤厌擦去脸上的血迹,可她的眼泪滴在他的脸上,血污仿佛沿着泪水浸入他的肌肤,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开始手足无措,跪坐在地上,手胡乱地动着,面对眼前脆弱到快要消失的他,是同她一起长大的伙伴,约定共度余生的挚友,她既不敢触碰,又不想失去。
这时,赤厌抬起虚弱的手,樨月赶紧抓住,俯身把手放到了自己的脸颊上,赤厌轻轻摩挲一下,说:“阿月,别哭……”
听到这句话,樨月终于忍不住嘶声痛哭了起来,泣声说:“金乌,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许死,不许死,好不好,我们还要一起过生辰,一起喝酒,一起谈天说地,还要同生共死,你不要死,不准死!!你为什么还要救我,你忘了我们的誓言了吗,啊啊啊啊!!”
赤厌还是温柔地笑着,专注地看这自己手捧着的人,恍惚地说着:“对…对不起,阿月,我食…言了,只是委屈你和云蕖了,要…忍受噬心之痛,也好,这样…你们就忘不掉我了…你疼…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