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运起灵力蛮横的闯了进去,寻找一直在吸引自己的东西。刚进殿,赤厌原先的侍从鹤梦便立刻察觉。
鹤梦看到樨月突然闯进来,刚想叫住她:“樨月小殿下!”话未落音 ,就被樨月用焰火击退。
鹤梦看着眼前的焰火边退边失了神,这焰火恐怕没有人比他更熟悉了,此火的火种曾经在炎阳殿炼化百年,上一次见到它还是在主人孤身一人前往平溪谷地前夜。
算算日子,主人仙去已有一月,殒神钟响起的那刻他就知道,自己的主人走了,可偏偏过了半个月天宫才昭告天下,随意找了个由头,竟然就这样过去了,如今四界都知道掌管炎阳殿的赤厌神君死了,都巴巴的想要接了这个神职,可这些人恐怕怎么也没想到,炎阳殿本身就非主人管辖不可。
炎阳殿本就偏僻无人,如今偌大的宫殿更是没有人了,只剩他还有只未化形的赤鷩固守在这炎阳殿里。
无厌真火乃赤厌亲自炼成的的神火,最是灵性,若没有认主,绝对无法驾驭,并且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怎么如今却出现在樨月身上?
鹤梦心下讶异,定睛看向正在发狂寻找什么东西的樨月,此时樨月的眼眸变成金色竖瞳,光华璀璨,眼中却并无神智,眉间还有一颗殷红的血痣,再加上最近天宫中传闻,鹤梦心里顿时有了些猜测。
于是没再凑上前去,躲在暗处,观察失去神智的樨月,验证自己的猜想。
只见她摸摸索索走进了原先赤厌寝殿的所在,一通翻找,终于在房间某处停下,愣了一会儿,那是一座神龛,中间放着一尊赤厌的小像,是鹤梦亲手刻的,一直摆在那里,常来祭拜。
见她伸手想去碰那尊神像,鹤梦不再淡定,飞身上前,将小像护在怀中,‘她’立刻警觉,一掌将来人打倒在地。
不想就在鹤梦被打飞时,樨月的灵力似乎触发了房间内的机关,房间顿时升起一个结界,‘她’立时抬头,看向周围,最终看向中间,嘴里呐呐:“找到了,找到了……”
只见结界中央立着一个半人高的的浑天仪,周围有符文和星辰环绕,光芒四溢,四游仪和赤道环则如有生命般自如运转着,一股古朴厚重的威严扑面而来,直压得鹤梦起不了身,这就是外人无法接管炎阳殿原因,也是外人无法接任司阳神君一职的因由。
因为整座炎阳殿都是活的,而司阳神君一职则是金乌一族世代相传,金乌一族一死,世间再无可以管辖曜日之人,天下危矣。而且若是没有血脉的人,强行运转只会灵力逆转身体爆裂而死。
这两件事,前者只有鹤梦和故去的赤厌知晓,而这后者就不知道除了他们还有没有旁的人知道了。
看到这里鹤梦知道自己猜测是对的了,他哇的吐出一口鲜血,脸上笑着,心里却说不上是什么感觉,是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是知道神君不会弃天下而不顾的庆幸还是主人将这炎阳殿和自己丢给他人的怨恨和苦涩,他不知道,他这辈子终是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主人了。
可他也不愿去侍奉其他人,等此间事了后,他就带着赤鷩回到自己的族地,再不回来了,世间再无金乌一族,当初在乌索河边同奄奄一息的毕方鸟立誓的人已死,他再没有可以追随的人了。
就见樨月走近结界中央的日驭仪,无意识地抬起手触摸仪身,下一刻日驭仪似乎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清鸣了一声,开始疯狂地吸收她的灵力,她察觉到自己灵力流失,却没有动作,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
鹤梦见状,顿时明白,日驭乃金乌一族炼制出控制曜日运转的神器,千百年一直由金乌一族掌管,十分高明奥妙,神器有灵可以自己控制太阳日出日落,计算时间长短还有凡间灾祸,可谓支撑四界的砥柱。
可是再高明的法器,也会有自己的短处,那就是它需要金乌一族特殊的灵力,每隔一年就需要金乌族人向其注入灵力,如此方能正常运作,这也是为何金乌一族世代困守在炎阳殿,不曾踏出半步。换言之若是有一日金乌一族覆灭,日驭仪就会停止,四界危矣。
鹤梦自从知道主人死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往舍身殿,本想将此事的原委尽快告知天帝,不想却处处受阻,仙侍搪塞,天帝的避而不见,最后主人还落了个无端而陨的名头。自此他心灰意懒,愤然回到炎阳殿,闭门不出,天下苍生同他又有何干系呢?他只想随主人去了。
如今樨月向日驭注入灵力,必定是得了主人的传承,体内有了金乌一族的一丝血脉,看来四界可逃覆灭之危,想到这里他不禁松了口气,主人终究是不忍。
只是金乌一族本就是上古真神血脉,血液至正至阳,霸道至极,看樨月殿下眼下的情况,恐怕正是没有完全融合,而导致的神智不清。
只是即便是一丝血脉,要想融合也极其困难,过程中非受真火炙烤之苦,剥床及肤之痛,每融合一分,那疼痛就加深一分。
更致命的,是血脉有灵,若不能坚守本心本我,就可能被血脉撕扯,最后吞噬,成为血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