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前辈, 半年前谭霖霖曾写信给百里信,言说以一本天剑宗秘籍为交换,带我离开。”唐余拿捏着自己的语气和表情,按照谭霖霖那套说辞讲道, “百里信答应的好好的,却将消息隐瞒下来,防备着百里家以外的人知道。按照约定日期, 百里信带着我在藏剑山庄平素无人涉足的宗祠那里, 约见了谭霖霖。却未料到……”
“未料到什么?”凌度虚忍不住发问。
十五年前众人只知道女魔头谭霖霖叛出天剑宗,抢夺了宗门秘宝,有人猜测是武功秘籍之类的物品。可凌度虚身为天剑宗现任掌门,自然晓得那秘宝是什么。除了一本剑谱之外, 谭霖霖还拿走了天剑宗宝库的钥匙。那钥匙原本是宗主传承玉符的一部分, 钥匙不在玉符缺损, 无法打开宝库, 原则上讲他只是天剑宗代掌门,唯有拿到完整玉符才算是真正的掌门宗主。
关于宝库的钥匙这件事情是天剑宗的秘密,仅有高层弟子才有可能知道, 不过百里信因着母族之中有天剑宗高层在,说不定也知情。所以谭霖霖仅以一本天剑宗秘籍交换谭溢, 百里信那种贪得无厌的人, 显然并不知足。
“百里信言而无信,暗中设伏,在约定那天, 暗算谭霖霖,抢走了武功秘籍。谭霖霖受伤逃逸,不过她说我并不是她亲生。”唐余将这句无缝衔接在了所谓真相的末尾。
不仅凌度虚吃惊,安如昔也深切震撼了一把。
眼前这人虽然外表和声音都与上一世唐余完全不同,可这种说话的方式,情绪和语气的拿捏怎么看怎么是唐余的作风。安如昔真恨不得马上扑上去,好好抱一抱她的男人。不过她很快冷静下来,她现在还不能暴露身份,甚至也许女儿身这事都不能让任何人看出端倪。
谁知道便宜哥哥韩千羽藏在哪里,十有九成在附近密道之内伺机而动。谁知道那女魔头谭霖霖潜伏何处,也许正盯着凌度虚这边,想将当年仇敌一网打尽。既然连谭溢都说不是女魔头亲生儿子,那么也许她刚才脑洞开的还不够大。
千丝万缕的猜测假设浮上了安如昔的心头。她强压下心头的激动,脑海中描绘起密道的样子,低头动用透视眼找找附近有否密道出入口,以备不时之需。上个世界一套密道合集上万积分,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买那种类似的合集要多少钱。自己用眼睛去搜寻复杂的密道结构,一时间肯定梳理不清,实在超出她这个路痴的能力范围。不过,先找好退路再出手,是她必然要坚持的。
“果然如我得到的线索那般,谭溢其实并不是谭霖霖亲生子。”安如昔情真意切地感叹了一句,赶紧附和唐余的话茬,“依你所言,那百里信已经得到了天剑宗的秘籍,为何不告知凌前辈?”
“凌前辈竟然不知此事?”在场的姜午轩和沈放几乎是异口同声问道。
凌度虚很坦然地摇头,心里头暗骂百里信那只老狐狸,虽然他并不会十分相信谭溢所言,却也不会不怀疑百里信有猫腻。一旦疑虑在心头生发,各种更黑暗的推测就再也遏制不住。
“百里信半年前受伤,就是因为谭霖霖吗?”凌度虚故意避开秘籍不谈,不咸不淡问了一句。
“可能吧。”唐余模棱两可地回答,“他们两人交手,我又看不清,只知道谭霖霖败走了。”
凌度虚厉声道:“百里紫极说是你下毒谋害百里信,你又作何解释?”
“我也不知为何,自那之后就被关入地牢,百里紫极隔三差五就来拷问我,日复一□□问是否我下毒害了百里信。”唐余的声音中带出几分委屈道,“其实那天百里信为了防止我被谭霖霖带走,是将我捆缚在铁笼之内,我怎么可能有机会下毒?说不定是百里家自己有内鬼。”
安如昔继续有意无意泄漏信息道:“谭溢,你可知百里紫苏也被人毒害而亡?”
唐余假装吃惊,辩解道,“我在山庄内活动范围有限,只是知道百里家还有两位小姐,却从没有机会见到百里家的女眷。”
姜午轩年轻气盛,沉不住气抢话道:“那么秘籍呢,百里信前辈身死,莫非与秘籍有关?”
唐余顺势道:“从百里紫极拷问我的话中推测,应该有关。他总是问我那东西被谁拿走了,也许秘籍已经被谋害百里信的人偷走了呢。”
凌度虚闻言却是心头一颤,那本秘籍他当年有幸看过,最后一页记载了天剑宗宝库和传承玉符的事情。如果谭溢所言不假,那么百里信真的得到过秘籍,当然会惦记着还在谭霖霖手中的宝库钥匙。百里信没拿到钥匙,受伤中毒,于是这才叮嘱百里紫极拷问谭溢?还是说钥匙曾经被百里信抢到过,又被其他人夺走,百里信这才受伤中毒?
天剑宗开宗立派百余年,宝库之内除了罕见于世的武林秘籍还有各种金银珠宝名贵药品,这才是过去天剑宗的地位能凌驾武林四大世家之上的根本原因。可惜玉符不全,钥匙失窃,天剑宗宝库自十五年前再无人能打开,门下弟子无缘去参详更高深的武学典籍修为进境缓慢不前,逐渐被四大世家的弟子赶超,实在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