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格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见鳌拜的话,只是喃喃地说:“太安静了,真是太安静了......”
安静?哪儿安静了?
鳌拜愣了又愣,两万大军,还是近四万匹马儿凑在一块儿还能安静?人喊马嘶的,吵着呢!
“王爷,不怎么安静啊?”鳌拜有点担心地看着自己最敬爱的王爷,王爷最近可瘦了,脸色也不大好,一定是太操劳了,会不会耳朵也聋了?
“王爷,”鳌拜又说,“大营里面吵闹得很......您是不是耳朵出毛病了?要不找个郎中看看?”
“胡说什么呢?”豪格回头瞪了鳌拜一眼,“本王还没到眼花耳聋的年纪,多尔衮都没耳聋,本王会耳聋?”
可多尔衮比您年轻啊!鳌拜心里说:他虽然是您叔叔,可年纪不大......才三十四岁,您这个当侄子的都三十七了,万一熬不过多尔衮可怎么办?
“本王是说明军那边太安静了!”豪格没好气地说,“鳌拜,你跟本王在这儿站了一下午都在干什么?”
干什么?替王爷您扇扇子......鳌拜手里拿着个扇子,都扇了一下午了,胳膊都有点酸了。
被豪格一提醒,鳌拜连忙把注意力转向明军大营,看了一会儿,又侧耳听了一会儿,终于发现不对了。
的确太安静了!
虽然军营是肃杀之地,严禁喧哗。但是数万大军汇集之地怎么可能安静成这样?他们还得训练,还得战备,怎么可能那么安静?难道几万大军都在睡大觉?
现在是白天,白天睡大觉......想干什么?
鳌拜皱眉道:“王爷,难道......那是空营?”
豪格眉头微微皱着:“也许是个空营计,南军主力已经间道赴援凤阳了......也许大军还在营中休息!”
“休息?大白天睡觉?”鳌拜一下紧张起来了,“南寇要夜袭?”
豪格眉头紧皱:“白天睡觉,自然是为了晚上行动......”
“王爷,”鳌拜忙问,“咱们该怎么办?”
豪格眉头越皱越紧,“咱们也准备夜战吧!派最好的巴牙喇护军去侦察,一定要摸清楚南寇的动向......特别要摸清楚他们是不是会分兵?”
“他们一准会分兵的!”鳌拜道,“他们人那么多,在这大枪岭根本展不开了......他们至少分两路,也有可能分三路!”
豪格吸了口气:“如果真的分兵,咱们大获全胜的机会就来了!”
“王爷英明!”鳌拜佩服地说,“咱不管他分几路来,咱只管往一路去!”
“咱们只管往东去!”豪格顿了顿,又说,“西、南两面地形崎岖,不利于咱们的骑兵展开。北面虽然开阔,但未必会有敌人......而且三缺一的道理朱慈烺不会不知道。
而且这些南军的阵容咱们也见了,绝不是乌合之众。咱们就算集中力量击打其一路,也没有必胜的把握,所以得做两手准备......万一不胜,立即全军北上池水。如果向西、南两面出击,要退走就不容易了。
所以本王这次就压注在大枪岭东!一旦发现南寇大军夜出,咱们就以少量兵力守营迟滞,再以主力东出大枪岭,在清流溪以西列阵以待。”
“王爷,让谁留守?”鳌拜追问了一句。
“巴哈纳,让他带着阿巴泰的三个牛录留守在加点汉军和包衣留守!”
被豪格点名当炮灰的人名叫爱新觉罗.巴哈纳,是努尔哈赤的侄孙,镶白旗出身,是多尔衮兄弟的人,被派到正蓝旗当固山额真,其实就是盯着豪格的。
而属于饶余郡王阿巴泰的三个牛录也是正蓝旗里面的沙子,这八旗人马的划分并不是以旗为单位,而是以牛录为单位的。在如今的大清国,只有拥有真满洲牛录的王爷贝勒,那才是真王爷真贝勒!而阿巴泰在努尔哈赤的儿子当中素来不受重视,但也有三个牛录的实力,这三个牛录本不是正蓝旗的,但是在皇太极重编正蓝旗的时候给塞进来了,成了正蓝旗里面的一个小山头。
......
大明崇祯十八年六月二十四日,黄昏时分。
安静了一个白天的清流关大营突然就活跃了起来,人喊马嘶不断,还有无数道炊烟同时扬起——根据计划,战斗还有之后的追击作战很可能要持续上三天。所以在今晚出击之前,各营的伙夫需要为出战的部队准备一顿战前美餐和三天的干粮!
另外,为了迷惑对面的清军,还派出不少士兵,全副武装,带着斧子、锯子,在明军大营周围砍伐树木,做出一副要扩建清流关城的假象。
至于这种假象能不能欺骗对面山上的豪格和鳌拜,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现在朱慈烺旗下的克难新军在治军方面是不比八旗兵差的,在许多什么设置更胜一筹。但是真的到了决战之前的时候,五万六千人的大军,仍旧不免出现了混乱和过度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