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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
有人在哭!
钱谦益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是大儒黄道周在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在唠叨:“圣人啊,圣人!那么好的道理,怎么就埋进地下了呢?这是谁埋的?这一埋,可耽误大事了......”
然后朱之瑜也哭了,“呜呜......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就知道要格物以致知,可是怎么格呢?也没个法子......圣人啊!您怎么就把格物的法子带进棺材了?”
“不是圣人把格物之法带进棺材的,”王夫之开始发挥想象力了,“一定是始皇帝焚书坑儒的时候,把记录了子论格物篇的竹简都烧没了......”
公认的酷吏纪坤咬着牙,“对对对,一定是始皇帝把这些竹简都烧了!真是太可恨了!”
秦始皇冤枉啊!这黑锅不知道要背到何年何月了?
孔胤正手里也拿着张纸,上面就写着“子论格物篇”五个大篆字,也没内容。所以他也不知道这个遗篇里面到底说的是什么?于是就问道:“诸位,咱们都没看到真东西呢!”
是啊,真东西都没看到,怎么就哭成这样了?万一是西贝货呢?
“衍圣公此言差矣!”黄道周老爷子捧着手上的片纸,“遗宝就在这里!”
什么?这不就是一张纸......孔子那时候没纸啊!
孔胤正有点糊涂:“石斋先生,这是抄件吧?”
“抄件也是宝!”
“这就是至宝啊!”
“是和《论语》一样的至宝啊!”
“至宝出,大道兴.....”
和《论语》一样?还至宝出,大道兴?
孔胤正这下明白了,这个《子论格物篇》中的道理就是宝!有了这个宝,儒家就开出了一条新的发展道路。过去因为不知道怎么格物,所以儒家也就没法致知,只能一味搞道德、搞政治。虽然这两样东西能为儒家子弟带来不少好处,能让儒学变成显学。
但是儒学再怎么显赫,也掩盖不了发展停滞的真相!
理学卡在了格物上,心学绕开格物后就陷入了混乱......心即理什么的,用来修心是可以的,让人内心强大,可以承受各种挫折和压力,但是用来格物知致能行吗?想到哪儿是哪儿?这不是入玄入禅了?所以绕到最后,心学要么变成西学,要么变成了“修心成圣”的学问,太虚无了。
如果绕开格物,绕开修心都不理,儒学还剩下什么?考试做官学?而且物格不好,官也难做好啊——没有办法格物就不能促进生产力的告诉发展,生产力上不去,做官就是做存量,做存量当然需要道德圣人,一方面忽悠下层,一方面约束上层。大家都少吃点少捞点,天下就能多太平几年。
所以儒学真正的出路,还是格物致知,而要走通这条出路,看来就得靠“子论格物篇”了!
“遗篇肯定是真的!”黄道周已经看完了所有的抄件,还有了结论,“不管东西是不是真的,但是这道理的确是真的!”
“对!”朱之瑜也道,“东西能作伪,但是这道理是绝对不能作伪的!”
“没错!”王夫之也道,“这《子论格物篇》中的道理是探究大道的天梯,谁要能提出来,那就是一代硕儒了!”
已经不是“大儒”,而是“硕儒”、“巨儒”了!
史可法道:“咱们必须得拿到《子论格物篇》的全篇,不管花多少银子!受之,你这次带了多少银子?”
“十万两!”钱谦益说,“盐商银行的银票,在旅顺口可以凭票即付。”
“十万两......够吗?”史可法有点担心的看了一眼孔胤熙。
“这个不好说......贾乐市的贾布斯可黑着呢!”孔胤熙说,“他要是知道咱们不惜代价也要得到至宝,一定会狮子大开口的!”
“那本官就调兵去抢!”史可法黑着脸道,“模范右师下个月要到辽东替换模范左师,到时候本官可以暂时扣下左师,这样就有三万大军可用!”
钱谦益、朱之瑜、黄道周、王夫之他们四个都被史可法的提议惊了一下——这个史可法怎么变得那么好战了?
“这样不好吧?”看着跟个猛张飞似的孔胤正摸着自己的大胡子,“咱们还是应该以德服人啊!”
到底是衍圣公啊!
钱谦益、朱之瑜、黄道周、王夫之都松了口气。
“衍圣公,你说咱们要怎么以德服人?”史可法问。
旅顺口这里有许多“德”,最小的3磅,最大的24磅,就不知道那个尺寸的适合贾布斯了。
孔胤正憨厚的笑道:“贾布斯这个奸商以为咱们要的是竹简,可实际上咱们要的是竹简上的文字。咱们不如派个人假装掌眼的先生去鉴宝,一根一根的看,把竹简上的文字全部记下来......这至宝不就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