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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军来了!
是沿着黄河北岸,浩浩荡荡而来的,人数之多,已经超过了十万!在步军大队合着火炮、辎重、民伕抵达之前,马队已经先一步抵达了,约三四千之数的“黑枪骡子兵”,以连或排为单位,在清军的黄河南北两大营周围展开,把住了大小路口,占据了周遭村落,隔绝了两大营和外部的联络。和“黑枪骡子兵”同来的还有千余“洋马兵”,也是骑着骡子行军的,同时还牵着高大魁梧的折耳洋马,人人肩背马枪,马枪的枪尖一律冲上,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瘆人寒芒。
千余“洋马兵”分了两队,分别在河南大营、河北大营开外四五里的空地上晃荡,就是摆明了震慑两座大营内的清军——大明铁骑,天下无敌!要是有胆子一试锋芒,就放马过来吧!来了,就死定了!
陈泰、图海两个人都到了河南大营的“上层高台”上观阵,举着望远镜,面色阴郁的看着这些耀武扬威的明军骑兵——这些骑兵不仅马好,而且人人还有一身黑色的板甲,看着就有威慑力啊!
两人都是知兵的,陈泰是久经战阵的“老兵”了,图海虽然没怎么上过战场,但是兵书读了不少,跟着陈泰后又不耻下问,也学了一身的用兵本事。所以他们俩都知道眼前明军骑兵数量虽然不多,但是摆开野战的话,足以冲垮他们手下的两万大军了。
“他n的,”陈泰放下望远镜,骂了一句,“连骑兵都不如人家了,这仗怎么打下去啊!”
图海还举着望远镜在看,他在看明军步军从黄河冰面上通过,然后在黄河南岸秩序井然的展开、扎营和占领高地或要点。
其中高地就是黄河的河堤,开封周遭的地形非常平整,也就是上千年以来不断加高度黄河河堤成了个人工高地。清军的黄河南北两个大营都是依着黄河堤坝修建的,所以两座大营都有上下两层,其中上层就搭建在堤坝上,作用就是两个,一是防止明军夺取整条堤坝——清军立河南大营的目的,不就是掩护他们挖掘黄河堤坝,好水淹河南州府吗?要是堤坝全让明军占领了,他们上哪儿挖去?
而“大营上层”的另一个作用,则是掩护河南大营的守军撤退。河南大营虽然坚固,但是一旦黄河水冲下来,多半也扛不住。所以在挖开堤坝后,清军也得撤退,要不然他们挖掘的就不是堤坝,而是埋葬他们自己的坟墓了。
河南大营中的清军要退往河北大营,就得从浮桥上过,而浮桥的两头就连着南北大营的二层。
正因为这两个用处,所以南北大营二层在图海看来,就是这次黄河南北大营之战的关键所在。
而明军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队火枪兵就在河南大营二层东面四五里外的堤坝上列了个非常密集的队形。在他们的身后,还有不少士兵和民伕在扛大包堆壁垒......
图海放下望远镜,两眼依旧死死盯着那队摆出密集队形的火枪兵——这支火枪兵看着就古怪,至少2000人的队伍清一色都是火枪,而且队形密集到肩并肩了......
“麟洲,你看见什么了?”陈泰这时也发现图海的异常了。
“统领,”图海一指明军的火枪队,“您看见那些南蛮子火枪手了么?他们的队形好像很密集啊!”
“看见了......”陈泰道,“是密集了一点,可惜堤坝顶部太窄,不太好用骑兵,要不冲一下他们就惨了。”
陈泰似乎没怎么在意,图海虽然觉出了一点不对,但是也说不出什么,也就没有留意。
陈泰又对图海道:“麟洲,别担心了......咱们的大营坚固无比,而且还布设了大量的佛郎机炮和红夷大炮,还有2000支火铳,南蛮子拿什么打?如果真的用尸山血海来堆,就中了皇太叔的下怀了。”
“统领所言极是。”图海当然担心了,可是上级的意见,他还是不能不当回事的,且看着吧,再看一看也许就知道门道了。
......
“提督,咱们在黄河堤坝上的一号垒已经修好了!”
阎应元带着一个小小的中军指挥部,刚从冰面上过了黄河,他的军师徐尔默就给他送来一个好消息。
“没有发生交战?”阎应元问。
“没有,”徐尔默道,“咱们的燧发枪团都没表现的机会。”
图海看到的是一个燧发枪团,和“大洋马团”一样,都是阎应元手头的王牌!
这种专打排队枪毙的燧发枪部队因为可以摆出更加密集的队形,装填和射击的速度也更快,而且受到恶劣天气的影响也较小,所以相对火绳枪部队是有压倒性优势的。
而在黄河堤坝上骑兵没有用武之地,所以长枪兵也没什么用处,纯火枪的这个燧发枪团正好发挥威力。如果清军派出火枪兵来对打,肯定死得很难看。
“他们不派火枪兵出来也好!”阎应元道,“这是咱们的底牌......留着打多铎吧。”
“提督,”徐尔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