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个人的注视下,只听见墨辞的愉悦的轻笑,脸上的笑容,宛如冰雪消融。
“蓝二公子,那不如你先告诉我……”
刻意拖长而缓慢的语气,墨辞缓缓收回了点在蓝湛心口的羌芜,横在身前,而她自己站在魏婴面前,呈保护状。
“何为正邪?”
一字一字由薄唇吐出,轻飘飘的落入几人耳中,却重重敲在了心上。
“……”
面对沉默的蓝湛,墨辞也不给他开口回答的机会,自顾自的拉着魏婴转身,将他按在塌上坐好,才重新回头看向蓝湛,自己给出来答案。
“光明磊落是正,阴险狡诈是邪,济世救民是正,屠戮杀伐是邪。可是……”
停了一息,墨辞给足了蓝湛反应的时间,才往下说。
“我若为救人累及亲友丧命,待我功成之日报仇雪恨,又被所谓名门正派追杀,这是何道理?”
“我若为恶人时,屠戮杀伐,抢劫纵火,忽有一日醒悟,抛下屠刀,竟命丧正派之手,这又如何为正?”
墨辞的问题,不得不说,是蓝湛未在书上见过的,虽然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想出来,是哪里奇怪?
可不得不承认,蓝湛无法反驳。
“蓝湛,蓝二公子,含光君,我只想保护好身边之人,不论善恶正邪!”
从来,墨辞都是一个重情之人,若非如此,她不会将凤凰蛊给魏婴,不会因为在意江厌离的心情,而压下对魏婴的担心,在莲花坞闭关。
“是杀一人救百人,还是杀百人换一人,相信你知道如何选择。”
“更何况,善恶不可分,正道邪道,又如何分得清,蓝二公子,你要知道,这世间用以区分正邪的,从来都不是道途法术,而是人心……”
直接堵的蓝湛开不了口,墨辞重新回到正在恍惚的魏婴身边,牵起他的手离开,徒留江澄与蓝湛在原地默然,墨辞最后的话,还仿佛在耳边回响。
江氏祠堂外。
墨辞站在门口,看着跪在祠堂的两道身影,面色沉重。
江枫眠夫妇的后事,江澄姐弟已经处理好了,可是墨辞,对云梦的情绪,却有些复杂,不知该如何面对。
一方面,莲花坞上下,包括江枫眠夫妇,都对她很好,将她视为亲人。
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份好,才导致兄长魏婴,心甘情愿剖金丹,赠江澄!
想到这里,墨辞握着羌芜的手,都有些发紧,仿佛没有感觉到痛楚,若是羌芜有灵智,恐怕会心疼主人。
待魏婴祭拜完江枫眠夫妇,又在墨辞的压制下,于莲花坞休整了两日,这才起身前往清河聂氏,去接江厌离。
赶路用了数日,可风尘仆仆,墨辞也没有说累。
因为魏婴没了金丹,所以一路上都是墨辞带着魏婴御空赶路,甚至在魏婴并未催促的情况下,加快了速度。
江澄跟在一旁嘲笑之际,墨辞只说,她不想哥哥辛苦,也是身体恢复,有些新奇。
如此,才勉强圆了过去。
虽然魏婴不说,可墨辞知道他对师姐的重视,所以从一开始就是全力赶路,若非她可以驱使灵气为己用,恐怕跟不上江澄。
待抵达清河,见到江厌离,又不免一番叙旧。
墨辞最不喜欢这种场景了,便一开始就没有过去,反正等魏婴叙旧完毕,估计江厌离就该找过来了。
果不其然,还没等到午时,江厌离便过来了,还端了一碗莲藕排骨汤。
“阿辞。”
开门看见江厌离,墨辞一点都不意外,却还是浅笑着把她迎了进来,并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放到桌上。
“师姐,好久不见。”
因为江厌离对她的好,才换来墨辞仅低于魏婴的重视,不然的话,墨辞绝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毕竟……
“阿辞,你瘦了。”
江厌离抬手,替墨辞理了理鬓角碎发,语气温柔,却满满心疼。
“瘦一点不好看嘛?”
故意打趣,墨辞知道江厌离真心待她好,自然报以温柔,所以在江厌离面前,她不介意有些小孩子情绪。
“好看,我们阿辞什么样子都好看。”
破涕而笑的摸着墨辞的脑袋,江厌离笑容中透露着几分无奈。
“师姐也很好看。”
由着江厌离摸头,墨辞笑着讨好,只是不常做,显得有些尴尬,只是江厌离并不觉得,反倒因为墨辞的夸赞很开心。
“阿辞今日,定是嘴巴抹了蜜,都要将师姐甜化了。”
轻巧的捏了下墨辞的鼻子,江厌离笑着说完,又将排骨汤放到墨辞面前。
“知道阿辞不喜欢莲藕,这是单独给你炖的排骨汤,趁热尝尝。”
笑着接过江厌离手里的碗尝了一口,墨辞瞬间眼睛都亮了起来,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