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也是呼吸一紧。
只有春杏松了口气，悄悄的松开了紧握的手指。
“哀家要废妃，陆贵妃祸国殃民，不废难以平民愤。”太后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笑了声，冷冷就道。
裴湛没说话。
只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眸子里隐隐有怒意翻腾
但太后却并不怕他，反而高傲昂起头颅。
眼含鄙夷。
这天下的人都怕皇帝，可唯独她不怕，因为她知道，就算自己不是皇帝的亲生母亲，但一个孝字压在头上。皇帝不敢对她做什么。
这是她的底气。
当初是她一手把皇帝扶持上皇位，皇帝就该听她的，她喜欢谁做皇后，就只能谁做。
这一切，都是她给他的。
裴湛攥紧手指，心里蔓延而起一阵厌烦。眸色越发幽黑。
对方那种鄙夷的眼神。
高高在上。
就好像是当初把他从母妃身边接过去时如出一辙，那种嫌弃和看不起。
就好像是自己是什么尘埃能随意被践踏。
“母后。”
忽然一声淡淡夹杂了点轻笑的声音响起。
“怎么？”
太后头扬的更高
裴湛一手背在身后，似笑非笑的走过去，打量了人一番。“母后怕是不知道，您给朕选的好皇后，以前做过什么吧。”
他漫不经心的低头，手指轻轻卷弄袖口的五爪金龙。
太后一顿。
殿内所有人都一愣。
不过很快的，太后就反应过来，嗤笑，“皇帝，你莫要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哀家可不吃这一套。”
还骗她？
说着也懒得再继续，太后抬脚便朝屋内的屏风后去。
不顾陈嬷嬷的阻拦。
直接进了内室。
然而当她视线一转，落在床榻上半闭着眼的女子脸上时，却顿时倒抽了口冷气。
那张脸……
“狐狸精……”情不自禁就骂出口，太后后退了一步，瞪大眼。
随之而来，便是红颜祸水祸国殃民之类的念头……
“废了她，哀家这就要废了她！！”
猛地喊出来，太后脸色抓住旁侧陈嬷嬷就让人去自己的金印，要下旨废妃。
陈嬷嬷一僵。
旁侧倒是有眼尖手快想上位的宫女呲溜一下跑了过来，瞬间将陈嬷嬷挤到一边去。“太后娘娘，奴婢给您拿。”说完转身就跑。
然而还没跑两步，“站住。”唰的一下就被侍卫拦住。
宫女一僵。
太后扭头，眼睛染了冷意，“皇帝，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要和哀家作对！！？”
皇帝却淡然的拢了拢袖口，悠悠道，“……此言差矣，母后可曾看过朕的废后诏书？”
太后脸一黑。
那种东西有什么可看的？
不过就是胡搅蛮缠。
皇帝看不顺眼她选的这个皇后罢了。
裴湛嗤笑，旋即就命王喜去取了废后诏书过来，交给了太后。
“你给哀家这个东西做什么？”
裴湛挑眉，“因为上面……可都是朕的实话。”
太后一愣。
实话？
她心里却不屑，随意看了一眼。
“祸乱宫闱……失德……”
这就是皇帝所谓的实话？
这种话她也能捏造。
一把将那诏书丢给了旁侧嬷嬷，太后冷笑，“不必，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