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寒风凛冽。
这一场大雪下的极漫长,连着几天下个不停,若是现在还有新闻播报,一定会说今年寒潮降临,这将是一个比往年都要严酷的寒冬。
窗外,雪花簌簌。
大雪掩盖了所有痕迹,那伙曾经出现过的人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宿婉合上窗户下了楼梯,结束今天早晨的探查。尽管确信他们未曾发现这栋房子的异样,秉着谨慎,她还是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
窸窸窣窣的响动声从二楼侧卧传来。
宿婉表情波澜不惊:“你醒了。”
她舀了大半碗小米粥,插着吸管,盘上还有一颗白白圆圆刚剥了皮的煮鸡蛋。
宿婉从没想过要给他喂饭,吸管方便又卫生。床上盖着珊瑚绒被子的男人动了一下,伸出瘦长的手,颤颤巍巍地端着粥慢慢喝。
他的眼珠极黑,极沉,却不像宿婉那天的惊鸿一瞥。
混混沌沌,十分迷茫。
今天是醒来的第二天。
宿婉不着痕迹地瞥了他一眼,双手抱臂思索一番,说道:“我不管你是什么人,现在可以留在这里养伤,伤好了,出去别说你认识我。”
人醒了,还痊愈了,她的心情说不上好坏。
男人喝粥的动作微微停顿。
他低垂眼睑,黑沉沉的眼珠迟钝地转了一下,停留在卧室门口的女人身上,眨巴眨巴。冷涩的嗓音徐徐响起:
“我……是谁?”
宿婉:“?”
他:“??”
经过长达数小时的鉴定,宿婉揪着他的脸上下瞧了个来回,都没看出他是否在说谎。
对方能直接脱身,撒谎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宿婉故作凶神恶煞地瞪了他半天,正准备说话,却听到警报声。
有丧尸靠近了。
死的人越来越多,原本尚存生机的乡下却在大雪过后冒出了越来越多的丧尸。宿婉记得书中曾经提到过,物资极度匮乏的一些零散自卫队将目光打在了这些没有武器防备又简陋的乡下人身上。
有人举着枪掠夺物资,更有甚者免得报复,会将一家人通通杀死。
这乱世中,真不知是丧尸可怕,还是人心骇人。
宿婉轻轻叹气。
她看了男人一眼没说话,快步上天台。
“……啧。”
大雪封城后,山林间的动物们也有零星跑出来找食物,没有虎狼宿婉倒也不担心。没想到一只毛茸茸的雪白的野兔掉入了陷阱里,扑腾着被尖锐的刺刺穿,鲜血汩汩流出。
宿婉没能第一时间发现,酿下了不小的麻烦。
丧尸对血腥味儿极其敏锐,举目远眺,有约莫七八只衣衫褴褛身体残缺的丧尸听着动静,缓缓朝宿婉所在的方向过来了。
清理陷阱根本来不及,血腥味儿还会继续蔓延,只能快速将这几只丧尸杀死挪走,免得他们的动静引得更多丧尸朝这边来。宿婉举起弓,不禁皱起眉头。
这么远,射程根本不够,靠近了,七八只扑杀需要时间,必定会有丧尸堵住门口,清理陷阱就更困难了。
不行。
不能让更多丧尸靠近。
宿婉拉满弓,尖锐的箭尖冲着最近的一只丧尸额头。她半眯着眼睛,注意力集中。
“嗖!”
丧尸应声倒下。
宿婉甩了甩被后坐力震得发麻的臂膀。
这么远的射程她也是第一次尝试,好在半年锻炼让身体素质勉强跟得上,否则今天这些丧尸们踩着尸体,搞不好就会爬过墙。
一想到还要清理尸体,宿婉无奈叹气,继续对准下一个丧尸。
“嗖!”
“嗖!”
……
小臂不由自主地轻轻颤动着,宿婉捏紧弓箭,却看到又有一波丧尸渐渐靠近了。
弓箭的力道到底还是不够,有几个丧尸依然匍匐前进,嗅着那股血腥气更有了动力。
乡下丧尸渐多,想做世外桃源,或许她要重新寻到一个更大更广阔的居住处。宿婉分神刹那,扔下弓箭,从柜子里拿出几枚标枪。可惜她并没有身份拿到枪,也没有杀伤力武器,已经尽所能地发掘有杀伤力的武器。
正在这时,楼下门被推开。
宿婉一愣,看到缠着绷带走路迟缓的男人走到大门口,然后拿起了一根两头被磨得尖锐的长棍。
“别!”
这家伙是疯了,还是想跟她同归于尽?
他置若罔闻地打开门,在宿婉的注视中完成了举起长棍-刺穿丧尸脑门踢到一边-再刺穿下一个,这样重复又机械的行为。
看他熟稔又轻松的动作,就好像这些力大无比又可怖的丧尸都是毫无还手之力且脆弱的纸糊人。
宿婉举着标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