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惊受怕。没了对方的庇护,倘若陆清彦发现这其中有她的手脚,那迎来的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她抬起头想去试图解释些什么,但手机突然想起,那串号码尽管没有存进手机了,但她并不陌生。
毕竟几年前,她一直通过这个号码,与陈迪私下联系。
“看来是熟人,打开功放,叙叙旧吧。”陆清彦摸出银质的烟盒,修长的两支间夹着一根香烟,火苗掠过,白眼从指尖弥漫。
林安安不敢起身接电话,甚至她都不敢挂断电话。
“不敢?”陆清彦笑笑,眼间的冷意刺人入骨。
这就是陆清彦。
林安安发现,她一直喜欢的陆清彦只不过是记忆模糊后的那个假象。而现在,这才是陆清彦本来的模样。
他行走在黑暗的森林中,寻找着猎物,然后毫不留情地扣动扳机。
没人在去管陈迪的那个电话,林安安甚至觉得这已经不重要了。
她多年来的所有筹划,其实不过是一堆腐臭的淤泥,连带着她,也在其中沉沦。
她早就该知道,陆海凌给她许诺的不过是根本不可能完成的应答。
在谈及自己的两个儿子时,陆海凌甚至像是在说两个微不足道的尘土。
他看透了林安安藏在深处的龌龊,然后只用了一句话,让她的心乱了。
“不想维持你作为陆家唯一女主人的地位吗?”
苏卿予走后的这两年,林安安既害怕又喜悦。当她看到苏卿予回来的时候,甚至害怕到一夜未睡。
悬在头上的达摩克里斯之剑终于还是掉落下来。
“是我做的,又如何?”林安安看着陆清彦的眼眸。此时,里面不再有苏卿予的影子,那里有她的影子,但她并未决定喜悦。
她整个人破罐子破摔,猛地站了起来冲到陆清彦的面前。狠狠地盯着他,抛去了以往的雍容华贵,如今的林安安宛如泼妇,“是我做的又怎么样?”
“这一切如果没有你,我会成功吗?”
“那条裙子,我抢了就抢了。苏卿予是什么东西?她怎么敢配和我抢东西?穷山恶水里出来的吸血虫,只会依附在他人身上吸血。”林安安的声音忽然拔高,“陆清彦,你放着身为林家小姐的我不娶,却看上了那种女人?难怪你父亲觉得你是个废物!”
林安安的话语丝毫没有引起陆清彦情绪上的丝毫波动,他的眸子淡然如水,凝滞在林安安身上,只能让她背后发寒。
可歇斯底里战胜了恐惧,林安安说完这一切后,突然笑了出来,“陆清彦,你不要忘记,裙子,是你帮我从苏卿予那里抢来的。堕胎药,也是你自己不亲手去送礼物造成的。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你!”
林安安说完后,房间里又恢复了平日的安静。
然而就在此时,陆清彦流露出几分漫不经心的笑。
“我没说不是我。”他吸了一口烟,然后弹了弹烟灰。
“我认识自己的错误,但蝼蚁却只会叫嚣。”陆清彦想到这里,环顾了一圈这间豪华的公馆。奢华到极致,进口的家具填满了整座房子。墙上的油画、摆放的花瓶、墙角的雕塑……这些东西,林家可无法全部提供。
最后,陆清彦的目光又放在了林安安身上。
“你一直说卿予在吸血,可这样看来,真正趴在陆家身上吸血的人是你,林安安。”
林安安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停在那里显得可笑。
陆清彦像是失去了几分兴趣,他将烟头摁在了那价值不菲的黄梨木茶几上,从沙发上站起身。
在离开前,陆清彦突然转过身,“我是不是跟你说过,我不像我哥,耳根子软?”
林安安浑身打了个颤。
陆清彦那漫不经心的表情下,带着极致的冷意。
“不用急,你欠卿予的,欠陆家的,我会一笔一笔和你算清楚的。”
大门关闭,林安安瞬间滑落在了瓷砖地面上。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她整个人光是回想起陆清彦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身体的寒意止不住的窜上心头。
门外。
陆清彦又拿出一根烟叼在嘴上,他瞥了一眼站在季礼,只是道:“徐天扬呢?”
“他在知道因为自己的失职没有看管好盒子后,就向我提交了辞呈。”季礼说。
陆清彦顿了顿,“让他亲自找我辞职。”
季礼点点头。
坐在车里,陆清彦瞥了一眼位于驾驶座的季礼,“营销部最近中了一个泰国的标,人员班子还未组成,你这个月确定好成员后将名单给我。”
陆清彦道:“季礼,老待在总裁办,想去外面磨练磨练吗?”
季礼默然。
这是陆清彦给他的选择。
要么,离开他从此不再回总公司。
要么,以加倍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