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走秦淮的东西之后白氏便离开了,只留下她的两个女儿还杵在原地。秦淮之前曾了解过她们,这个绿衣裳的叫做颜碧玉,另一个叫做颜妆成,都是舅舅的嫡亲女儿。
秦淮赶了一夜的路早就累了,本想回去换身衣服,可这颜碧玉却并没有打算就此放过她,反而一个侧身挡在了她的面前。
“母亲本想着让父亲今年就回浔阳做官,如今你一出事反而连累了我们颜家,若不是陛下谕旨,我们绝不欢迎你这种来路不明的野种!”
颜碧玉横眉冷对,似乎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了秦淮身上。
听了这话明月本想上前教训她,却被秦淮拽了回来,她勾了勾嘴角反问道。
“我父皇是天榆陛下,母亲是莺贵嫔,你骂我是野种可曾想到后果!”
自从出事之后朝中官员虽然明里暗里都斥责她,但从未有一个人敢明目张胆的称她为野种,这个女人倒是好骨气。
颜碧玉看她势单力薄,自然抓住了机会逼问道。
“呵,事情闹得纷纷扬扬,人尽皆知,若你不是野种怎么会被送回来,陛下顾忌着皇室颜面不曾戳破,我们颜家也是被迫收留一只丧家之犬,你还在这耀武扬威什么!”
啪——
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颜碧玉的脸上,不止颜碧玉大惊失色跌倒在地,就连颜妆成也不敢多言一字。秦淮本不想和她计较,但话说到这个份上秦淮也不可能继续装聋作哑。
“这一巴掌我是替颜家列祖列宗打醒你!”
其实颜碧玉说的不错,父皇虽然没说她不是皇室血脉,可也并未承认她是。要不是当初参她的二皇兄死在行军路上,这件事未必会这么快了结。
但这一次秦淮却不能一味的退让,若是所有人都觉得她失了盛宠人尽可欺,指不定还有担多少骂名,所以她必须要拿出一份威严。
她可是做了十九年公主之位的人,最擅长的就是皇室中的颐指气使和疾言厉色,事到如今她要强撑气势就没人能够识破。
“你说人尽皆知,我且问你这件事的结果如何?女官大人是否说证据不足以盖棺定论!若我的身份有假为何大理寺不曾褫夺封号,又为何朝野上下不准再议此事,你说我是野种是对陛下的圣裁不满,还是你觉得你比陛下更有主张!”
秦淮这话掷地有声,一下就堵得颜碧玉哑口无言。
“你……你!”
站在一旁的颜妆成看情况不妙,立即站了出来打圆场:“公主,我姐姐她也是为我颜家担忧才一时口无遮拦,您就看在父亲的面子上饶她一回吧。”
这会儿秦淮才仔细端详了这位粉裳女子,她虽说是白氏的二女儿,可言辞间却温和不少,人长得也是一副清新脱俗的模样,和颜碧玉那艳妆浓抹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见秦淮不再开口,颜妆成赶紧给捂着脸颊的长姐使了个眼色,随后挽过秦淮的手道:“公主,这天冷我带你们回房间换身干净的衣裳吧。”
秦淮没有拒绝,站在风口这么久,她早就浑身冰凉了,如此也算是给双方都找了个台阶下。
颜家好歹也算得上是名门,府中陈设古朴间不失雅致,所有的院落也算别致清幽,倒确实是个散心的好地方。
颜妆成携秦淮走在去北厢房的路上,顺口关照道:“表姐你好好休息,等到中午父亲回来了,我再领你去见外公。”
“如今外公身体可还康健?”
小时候外公还在京中为官之时,母妃常常带着自己过去请安,她也曾在外公膝下玩闹,一别经年,却不想以这种方式再见。
“虽然他老人家这些年已经歇下了,可是年轻时候在战场上也受了不少重伤,多半是因为当时处理不当落下了病根现在总是反复,也没什么好不好的。”
颜妆成算是个识趣的,带她到了厢房就离开了,只留下秦淮和明月独自收拾。
这边的厢房虽然和她公主府没有可比之处,但好歹还算是宽敞整洁,秦淮将湿衣物换下之后对镜梳妆。
近日她消瘦了不少,眼睛周围也因为熬了好几夜而发青,比起往日的光芒万丈,她现在就像是个遭了重创的寒门之女,哪里还有公主的威仪呢。
想想刚才发生的事,明月到现在也没缓过劲来,扭捏了半天还是决心开口。
“公主,难道我们真的要一直留在颜家看人脸色了么?”
秦淮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嘱咐道:“你也别着急,虽然我也想跟在外公身旁,但按照如今的形势我是不可能长时间留在颜家的。”
一听这话明月的脸色立即有阴转晴,忙问:“难道公主已经有了主意?”
“二皇兄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联合无相阁那群蠢货参我并非皇室血脉,如今我遭点罪没事,但我不能让他侮了母妃清誉让母亲泉下蒙羞,我一定要向世人证明,我就是真正的天榆公主,是父皇的嫡亲血脉!”
秦淮在暗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