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出了口恶气,心里舒爽,回到马车中仍然感觉身心愉悦。
估计被她这么一折腾,李家上下这段日子都不得安宁,李肆肯定也是颜面扫地,更别说是朱黛儿因此多了一块难以愈合的心病。
谁让那个李缺非要来招惹自己呢,原本和离之后各自安好不是挺好的么?
明月和彩霞在一旁各扮演一个角色,一个演秦淮,一个演朱黛儿,将她二人模仿得惟妙惟肖。
“朱小姐既非君非臣,自然是下见!”
彩霞扮演的朱黛儿气的捶胸昏厥,明月则笑得不行,不忘凑过来打趣。
“公主,你究竟是怎么想到的啊,这样骂人还让人说不出话来反驳。”
不过朱黛儿是死不足惜,她当初撺掇李斩仙请旨,让陛下废黜公主以正朝纲,就该料到了。
“那个朱黛儿坏事做尽,当初咱们公主被困,竟然还让李斩仙落井下石,看吧,现在看她怎们做好这李家的少夫人。”
秦淮则摇了摇头,一开始她没想到朱黛儿会那样走出来,可既然她出来了,秦淮也不能让她完完整整高高兴兴的跨进李家大门。
唯有给予一点颜色,让她一口气堵在嗓子眼,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才最痛快。
“方才其实我也没想那么多,反正只要是他们不高兴,那我就高兴了。”
今天围观的人不少,宴席上还有不少熟悉的面孔,恐怕不出半日,这街头巷尾又会流传着秦淮是如何手撕前驸马的传言了。
“诶,公主你看,那些人是要去什么地方?”
不经意间往外头瞥了一眼,明月便整个人凑过去掀开了帘子,指着那些一身白衣,还带着纯色厚实面纱的男子们。
那些人身着宫中服饰,每个人都背着一个印着太医院字号的药箱,而且神色紧张气氛沉重,好似有什么不一般的行动。
“是宫里太医院的学徒们,看着年纪都不大,估计是被派遣去襄州处理疫症了。”
想到之前路过前朝时打听的情况,再联系之前青池的传话,想来应该是父皇派遣御医前去襄州处理这件事了。
真希望一切顺利,神佑天榆。
望着他们渐渐远去的身影,明月嘟囔着嘴,整个身子撑在脚边感叹。
“之前就听说了疫症的事,不过天榆这两年来总有些地方会有蔓延疫症,不过过些日子就好了,不至于会影响浔阳的。”
“是啊,况且今年好像并不似往年那样眼中,我和明月也没听说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彩霞也附和着这件事,可天灾人祸每年都会发生,不只是天榆容易被疫症侵扰,连西津也常常有洪灾肆虐,更别说是那十二部中会发生的事。
在宴心的笔记中就记载了好几期有部落间引发,直到最后无法收场,这才有三国联合派人前去平息的祸事。
戎晋十年的时候,在天榆和西津交界处的也先部落就曾遭遇天火,一时间焚林千里,经久不息,多数宝贵的木材灵药与奇珍动物接连化为灰烬,那件事后来被人称为天罚。
柳宴心的记载中也同样保存着许多对不同事件的处理方式,包括去年澜州的那一场祸事。如何平息民众的恐惧,如何规范的保护灾民,又如何最快时间调制解药。
看完那些以后,秦怀才能感受道要做一国之君或做一朝贤臣有多么困难。
就说方才的那些人,他们都是怀揣着一腔宏愿的医官,都想要进入太医院或医署证明自己。
可遇上了这样的疫症,也只能被派遣去当地执行生死一瞬的旨意。
有些人是背井离乡,有些人是体恤百姓,还有些人呢?
他们会不会感叹命运的不公平?
如果可以的话,秦淮身为天榆的公主,自然是希望整个天榆,乃至愿天下都能长安和顺。
“段某见过殿下。”
是段小郎的声音?
秦淮差点陷入忧虑,而这个人的声音一下让她走了出来。
她连忙掀开轿帘,发现段小郎正站在他的马车边上仰头看他。
今日阳光不错,又是正午,那一缕金黄色洒在段小郎的发梢上,又透过秦淮的目光顺着那白皙的脖颈滑下去,一直蔓延至他的胸膛。
原来在这个角度看他,竟然别有一番风味。
从前都是秦淮站在闻人一笑阁的台下往上看,仰视着那个永远处于正中央的他,如今位置调换,秦淮还有些不习惯呢。
“咳咳,这么巧啊段小郎,怎么在这儿遇见了?”她灿灿收回目光,不自觉摸透问道。
而段小郎不只迎上了|她的目光,更是伸手将手里的一只红色蔷薇递到了秦淮的发间。
竟然有开得这样早的蔷薇么?
这可比花期提早了一个月呢。
段小郎未曾在意秦淮狐疑的目光,而是笑着回答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