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谷主莫怪,我二弟就是这个脾气,他只是想说濮公子有擎天架海,巧同造化之能。并没有别的意思,若是有所冒犯,在下代为请罪。”
秦允礼见自家弟弟在比陛下面前毫无礼数,险些就要得罪贵宾,这才站起身来把这话圆了回来。
目睹了一切的秦淮叹了口气,秦允礼作为青伯侯的长子,他的母亲和自己母妃也算是颇有渊源。他的品性德行,完全不像青伯侯,也和秦允章、秦悦毫不相同。
这样的一个人,留在青伯侯那边,真是造化弄人。
“师傅当初本事要将他带回谷中的,只是路途中有了一些变故,这才不得不将他遗落在外,这些年,师傅一直都在找他……”
尹文则似乎也并没有想好要怎么解释,方才的举动不过都是下意识动作,知道回过神来,才想着为自己的冒失解释。
此时一直坐在角落里,到现在还没说出一句话的安妃终于兴奋起来了。
她捂着那圆鼓鼓的肚子,一个劲得往前仰着脖子,似乎不敢错过任何一丝精彩,幸灾乐祸的表情被秦淮精准捕捉。
可如今这个场景是众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沐莞卿第一时间看向身边的濮辰明,这旋涡最深处的人。
他倒是又不嫌麻烦的站了起来,上前两步将尹文则拉了回来,安置到席上。
“这些年,父亲和我的养父养母们都有书信往来,几次也曾在元城与我见面。不过这一些都是濮某的家务事,似乎不需要让天下人尽皆知吧。难道与天榆做生意就一定要父母双全,儿孙满堂吗?”
气氛一下凝固住,这根本就不是濮辰明明日的处世之道啊。
原本他是最擅长活跃气氛的人,今儿是怎么了,好不容易融入皇家,这……
突然,濮辰明噗嗤一笑,缓解了方才差点冰封的尴尬,为自己倒了杯酒,将方才的话归咎为玩笑。
“我这个妹妹在谷中长大,虽然术精岐黄,能使枯骨生肉,可就是性子单纯,不懂诸侯家的弯弯绕绕,诸位莫要在意。若章公子真对濮某的生平记事感兴趣,欢迎来明清酒楼小坐。”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该给的面子也都给了,这就轮到秦允礼好好表现了。
得了台阶,若是不顺坡下驴就不厚道了,他微微拱手,拿起杯盏与濮辰明轻碰。
“濮公子才华横溢,一身百为,濮家商行贵为天下第一商行,您的一举一动早已经成为了天下商户楷模,今日我与二弟只是想学习一二,下次再讨教。”
这件事就这么揭了过去,可不只是秦淮,在座的很多人心里都清楚,濮辰明在说谎。
他根本就从未和老谷主见过面,老谷主虽然多次相邀,可他却是从未松口。
那刚刚所言,究竟是为了给自己解围,还是为了给尹文则解围呢?
“既然允礼和允章都有兴趣,不如下一回,咱们兄弟三人一同约在明清酒楼,也算是给濮公子的生意捧捧场吧。”
三皇子秦玄明突然开口,终于找回了那么一点未来储君该有的排面。
“四妹这段时间辛苦了,若不是因为浔阳事务繁忙难以抽身,皇兄定然不会让你单刀赴会,前往襄州那样凶险的地方。还好你素来聪慧,不负父皇信赖,皇兄也就放心了。”
是啊,他们兄妹之间好些日子没有小聚了,自从他和宣纸的大婚过去,三皇兄几乎都在为朝堂之上奔波。
从前朝中实权多半都在大皇兄和二皇兄的手里,他作为一个并不被看好的闲适皇子什么都没有,如今才开始慢慢了解六部官员,试着打理国事,确实是为难他了。
秦淮抿了抿嘴唇,心里五味杂陈,不由也站起了身,向其道谢。
“三皇兄这些日子肯定不会比我更好受,除了襄州以外好几处城池都被牵连,那些瘟疫的奏报堆得中书省到处都是。三皇兄要统筹归档,要发号施令,还要为我在襄州传来的书信布置规整,一定是忙得脚都不沾地了。”
秦玄明没想到一向铁骨铮铮的秦淮竟然还有这么一面,突如其来的煽情他根本就没准备好。
他一直觉得,自己是天榆的三皇子,是天榆唯一的希望,所以所有的一切事都是理所应当地落到他的肩上的。
“如果当日是三皇兄代为前往,做的一定比我好,可浔阳更需要皇兄,所以你得留在这,以后皇妹一定好好努力,多为父皇和皇兄做些分内之事!”
这……
秦淮转性了转性了!
沐莞卿什么时候见她说过这么肉麻的话啊,而且还是对秦玄明,简直离谱。
洛氏在秦膺身侧,眼见着陛下的眼眶中含着一丝晶莹之色,可她也并未声张,而是转过目光来,落在秦淮的身上。
这两句话,让原本想看好戏的安妃大为失望,可她突然意识到,这是个表现的好时机啊。
“玄明和淮儿莫要如此伤感,等到你们的小皇弟出生了,一定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