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过看过,他将咱们整个匠师团都找过了一遍,呃,或者付长枫没有,总之,我瞧着那就是一个妄想图,除了浪费时间之外,根本就实现不了。”
“野心这么大,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么大的本事来支撑。”
他们的各种奚落、嘲讽还有不相信,都属于人之常情。
反倒之前牧高义跟史和通那种孤注一掷,头脑一发热就干起来,反倒看起来像丧失了理智,有些不正常。
他们谁都不知道,当郑曲尺长了张嘴时,可会鼓动人心了,哪怕牧高义跟史和通事后冷静下来,觉着自己跟傻子似的热血上头,也骑虎难下了。
“来了好多人啊,这都是来看咱们车子的?”牧高义兴奋道。
史和通一巴掌拍他头上:“你冷静点,瞧你现在这副德性,都快骄傲到天边了。”
“哈哈哈,你这话倒是说对了,我现在特别骄傲,不对,不止是我,你问问其它匠师,他们是不是也特别自豪?”
史和通一时没吭声,他转过头,只见其它人也全都跟牧高义一个样,那亢奋的神色、那迫不及待的样子,都跟农民翻身干翻地主,准备要扬眉吐气一番。
许久,他也憋不住,笑道:“阿青来了吗?我也已经迫不及想叫它亮相了!”
有人道:“阿青啊,她说她去帮忙找马了,咱们昨天去福县找遍了,也没找着有人卖马,营寨的马都是有名额有主的,他们还都不乐意借给咱,然后阿青就说,叫咱们别耽误正事,马的事她来想办法。”
这样啊。
要说,或许是阿青自身带有的一种人格魅力,叫这些跟她相处了六、七天的人,都觉着她的话挺有份量的,她这么说,他们就这么信了。
史和通疑惑地看着他们:“本来只是一次上路的测试,还没到报上去给将军检阅的时候,却弄得这么夸张,惹来这么大动静,也不知道是谁走漏了风声。”
“我可没有朝外宣扬。”
“我也没有。”
“你有吗?”
“我没有。”
“那你有吗?”
“我当然也没有。”
大伙都一本正经,纷纷否认。
呵,史和通看穿了他们的小心思,看破不说破,只道:“好了,别互相猜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我们再等等阿青吧。”
“外面的那些人呢?”
“他们爱等多久等多久,不用管。”
——
眼见车子都弄好了,郑曲尺却被两匹马给难倒了。
马拉车马拉车,那没马来拉,这静止的车体要怎么动?
然而,她也特意去问过,军营的战马都是严格控制数量跟用途,没有多余的可借用,她想过去县里买,可如今是抗战时期,这马难买不说,还忒贵。
造了这一辆车后,她早就穷得叮当响了。
之前宇文晟给她的那一锭金子,也被她拿来给铸器司的老铁匠用来开发钢板,虽然这些时日她看着赚了不少,可最终却穷在这些方方面面的支出。
兜兜转转,她找到了润土。
因为她想到,他不就是骑督吗?专管骑兵营,那他麾下的马匹肯定不少。
她觉着,自己去借一两匹来拉车,应该问题不大吧。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润土却一口回绝了。
他正色道:“夫人,战马认主,非它的主人不可驾驭,并且战马与我们是战友关系,夫人若将它视为畜力,未免太轻视它了。”
郑曲尺:“……”
我就想借两匹马,咋一下就成了你口中不尊重马权的人类了?
不借就不借,故意污蔑就过份了哈。
眼见润土这一毛不拔,主要人讲的理由还没法反驳,所以她只能放弃。
正当她焦头烂额之时,付荣找了过来,说是润土告诉了他,她正愁找马拖车的事。
他之前从盛都买了一辆马车坐到福县,现在马车还放在福县的住宅当中,可以卸了马送给她,权当是感激她先前的帮助。
他所谓的帮助,就是郑曲尺熬了通宵替他画的佛头像。
他从一开始的质疑与瞧不上,到拿到佛头像的图纸后,激动得大喊666。
郑曲尺不大清楚目前时人更偏爱哪一种佛像,是深目高鼻、秀骨清瘦的那种,还是面貌方圆,神态安详的静态造像风格。
所以她哪一种都尝试着还原一番,给他做参考。
甚至为了防止他对佛像跟佛身的比例不了解,破坏了整体的协调,她还标注了大小尺寸,比如眼长几寸,发细几分,细致到用心的地步,简直令付荣大为震惊,又大受感动。
他发现,他们夫人不仅拥有许多神奇技艺,还特别暖心……就是出身低了点,别的方面,都还挺不错的。
他现在都有些为自己当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