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崎岖与残忍吧。
世界以疼吻我,我仍愿报之以歌,这是伟人才有的心态,而宇文晟的心说不定早就被曾经的生长环境给扭曲变态了。
唉,也不知道她轻飘飘的几句劝解与开导,能不能让他从偏道上往正轨处挪一挪,然后放她一条生路。
希望渺茫,同志仍需努力啊。
润土钻进车厢之后,便见将军靠坐在车厢壁窗旁,他眼睛上蒙着一块红纱巾,虽然此时脸色仍旧有些苍白,但却没有了之前惨淡的虚弱气息,依旧是那样望而生畏。
润土想起上车前,将军夫人一脸紧张地告诉他,将军吐血了,要让他再给将军好好看看,是不是伤到了内腑……如今看来,将军只怕是在故意逗将军夫人吧。
“将军您找我?”
宇文晟幽幽看向自己的那一条断臂,唇角含笑道:“即刻驭车去渡口。”
润土不解,迟疑地问道:“将军,那边摆渡的船肯定被南陈国的人毁了,咱们还要过去吗?”
“不必多问,听令行事。”
“是。”
等在外面的郑曲尺见润土没一会儿就下车了,便上前问道:“怎么样?此地不宜久留,你与他商议好了返回还是继续前进?”
润土向她拱了拱手,然后才回道:“回夫人,将军的意思是,继续前往渡口。”
郑曲尺现在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主意,别的不说,她还是很相信宇文晟当将军的业务能力,她听完也就愣了一下,然后道:“既然他执意如此,那我们就听他的吧。”
润土见夫人一脸信服,完全不必考虑的样子,像极了一位温良恭俭的贤内助,可观将军……
“夫人,将军就拜托你多照顾了,我会先领一队人抄近路到达渡口勘察情况,若有埋伏便以短哨三声为信。”
郑曲尺有些意外:“你们要先去?可是……那好吧,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探路其实是一件危险的活,但凡有埋伏、有陷阱,都由他们这些探路的先头部队领受了,但这也是他们的职责所在,她也不能在这上面置喙反对什么。
“还有……”润土有些欲言又止,那吞吐不爽快的样子,都快不像润土这扑克脸的形象了,郑曲尺一头雾水,奇怪地问道:“你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润土看了看周围没人,便目光深沉,小声道:“还有夫人,也要注意保护好自己。”
“保护自己?”她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你是说怕中途会有什么意外是吧?”她也严肃起脸,回以同样郑重:“好,我会尽全力护好自己与全车的人。”
润土见将军夫人完全没有领会到自己真正的意思,眼底有些急色,但又无可奈何。
他不是这个意思。
是将军,他方才见将军分明是一头饿狼,可他偏披着那一层无害病弱的皮,就是为了将夫人“择日而食”,但这些话他也不能说,否则就是背叛了将军,但夫人救了将军、救了他们所有人,她对他们有恩,所以他只能委婉的提醒夫人。
要小心提防,别真被将军“无害又病弱”的一面给骗了。
可惜郑曲尺在某些事情上,尤其的感情事上,就十分迟钝跟大大咧咧,全然不知道润土对她的“恻隐之心”。
“总之夫人,多注意一下周围的事……或人,莫要掉以轻心。”
他声量放得很小道,生怕被车厢里面的将军听到了。
郑曲尺听他偷偷摸摸地给自己交待这些事情,以为他是担心这附近有敌方的斥候或探子,她也回以小声道:“好,我会注意的。”
润土见将军夫人还是半点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心里也不由得默叹一声,将军如此狡诈如狐,可夫人却像小白兔一样懵懂无知,他真担心夫人最后会被将军吃得一点骨头都不剩。
“那我们就先出发了。”润土正色道。
郑曲尺点头,叮嘱一声:“你们要注意安全,一定要平安与我们汇合。”
润土很久没听到这样的话了,他努力想回以将军夫人一个和善友好的笑,然而他最后只挤动了嘴角的肌肉抖动:“是,夫人。”
郑曲尺:“……”以前总听到有人形容“你笑起来比哭还难看”,她还曾想象过,如今没想到真看见了一例真实的,还怪稀奇的。
目送润土带着人离开之后,郑曲尺就上到车顶,留下的玄甲军则驭车继续朝渡口前进。
郑曲尺眺望前面:“那就是虎啸关渡口了?”
浑浊的河流波涛不兴平静自在地从北方蜿蜒而来,拍打着津渡岸边。
“对,先前将军安排的船只摆渡,如今只怕人亡船毁了。”玄甲军道。
“没有别的船了吗?”
“有倒是有,但只能劫持别人的船了。”
郑曲尺心底一直揣怀着一件事情:“你们说,都耽误这么久的时间了,可后方的巨鹿军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