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已深,营寨外驻守的士兵正在巡逻,突然火光乍现,一个抛掷弧度从车营外砸入地面,轰地一下燃起一团火,但这种火焰落地后,便慢慢变小,最终熄灭。
“什么东西?!”
守卫被惊动,迅速围拢过来,只见火一灭地面焦黑了一片,同时还有一股略微刺激的气体,还不待他们彻查,只见木栅与车营外,接二连三被抛掷进来团团“火光”。
啪哒——
人离得近了,在可视范围内便能捕捉到一些痕迹,他们所见的“火光”,并非只是一团火,而是一个圆型的罐子被点燃,它持续性冒着火焰,在砸入地面时,一下蔓延成片,最终逐渐熄灭。
“有人在外面偷袭,速去通知望楼监查,点燃营火,去查查鹿砦、陷马坑等防护措施可还完好。”
百夫长反应迅速,立即进行基础调派任务,而他则马不停蹄去汇报情况。
可显然百夫长低估了这次夜间“偷袭”的威害性,他走后,查探车营外情况的士兵刚一出去,便被一队潜伏的人给弄晕了,然后对方乔装打扮一番后,轻易躲过了瞭望楼,迅速潜入更内部,开始了大肆放火。
正常的放火需要接触物体,但他们身上携带着火罐,只要朝各种可燃物一扔,它就会如同燎原之火迅速吞没,只见在极短的时间内,营寨便陷入一片熊熊火光当中,热气顷刻间融化掉了檐边凝结的冰雪。
“不好,有敌人闯入了营寨,迅去救火驱赶!”
大批军队从营房内冲出,双方迅速交战在一起,然而身着同样装束的邺军一旦混战,再加上眼下黑灯瞎火,很容易误伤友军,是以乱作一团。
郑曲尺是被外边炙热的火光与喧天的吵闹给弄醒了,她近些日子一直没睡好,今天好不容易进入了深度睡眠,却没想到却发生了重大变故。
外头的声响杂乱不堪,简直跟世界大战爆发似的,战争都爆发在眼皮子底下了,她起身连忙穿好衣服,却见笼子里的宇文晟早就醒了,他分明是想出笼,正大力的扭曲着钢筋,想脱困而出。
“你就别在这个时候闹腾了。”
她捂住口鼻,将事先备好的迷药投进火盆中,白烟一下就弥漫在整个帐篷之中,不一会儿宇文晟就颓力坐下,而郑曲尺则立即蹿出帐外。
她放迷药除了是想限制宇文晟的行动,也是担心有人趁她不在闯进去,如今里面充斥着迷烟,谁进去谁倒霉,一迷一个准晕。
“守卫呢,甘鑫?”
她帐外的守卫通通不见了,她听到前方有人在奔走的脚步声,不断掠过的人影交错在帐布上,她肯定事态必然是严重且紧急的,才会让所有人乱成一团。
“夫人——”
蔚垚与付荣两人同时赶了过来,他们此时穿上了军甲,较往常的随性散慢,此刻却是肃杀威严。
“出什么事了?”
郑曲尺赶紧询问。
“是敌袭,咱们营寨当中想必是出的内贼,对方摸准了我们巡查与换岗的时辰,进行的逐个破防,然后一队人马闯入了营寨,放肆放火纵杀,制造混乱。”
“眼下大冬天的,雪都未化,他们怎么放火的?”
郑曲尺看着前方那火焰烧起了一片连贯起势,映红了半边天空,邺军哪怕被奇袭,但该有的警觉性一点都不差,这是遭了对方算计,可也不至于火势都呈现如此汹猛之态才反应过来吧?
再者,她睡眠浅,哪怕今日睡得沉了些,但也不至于半点不察外边的大动静,这只能说对方这一布局,既急又险,抢夺的是一个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我等也是觉得诧异,这才派人问清楚了情况,敌人是在车营外扔掷一种油罐,它被点燃了火,再朝内扔,那火焰可持续燃烧不灭。”
“……是火油?”郑曲尺猜测。
目前各国皆有“火油”此物,它基本上动物油脂和植物油脂而成,但因为成本过高,倒没有广泛运用在各大战役上,而是时常在偷袭、埋伏、小型战役设置的陷阱中使用。
付荣摇头,“火油”他知道,他也去查看过车营附近的情况,然后有了一定决断:“不是,它不仅带着一股刺鼻味道,且持续燃烧的效果惊人,火势一旦铺展开来,便一时难以扑灭,哪怕是在大雪天,它也能造成巨大火灾。”
郑曲尺听着心中猛地一紧,心想不会吧。
“那现在情况怎么样?”
“敌人多数被歼,只留下一些活口审讯,只是这一次咱们营寨损失惨重。”蔚垚面色阴沉道。
付荣也道:“火势还没有扑灭,王泽邦正在带人灭火、救治伤员。”
此时郑曲尺脑子很冷静,她道:“对方这么做,必然是有目的,损害营寨恐怕不该是他们的最终目的。”
营寨的建设没了可以再重修,他们破坏营寨后,却没有拉开后续的大战序幕,就仿佛是在声东击西,围魏救赵……
“快,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