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褪去,难民营又恢复了平静。
季素素上前紧张的握住苏彧的手,关切的看着他,苏彧没有说话,只是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臂,然后转身看向展昭。
展昭坦荡无比。
他正视着苏彧说道:“事涉造反,这一点,我必须弄清楚,如果苏大人心怀芥蒂,可以跟包大人说,把我换了。”
“不用。”
苏彧给出出乎意料的答案,然后拉着季素素离开。
看着苏彧的背影,展昭沉默过后,以拳附心,坚定的说道:“承蒙苏大人不弃,展昭保证,除造反之事以外,展昭定以性命护大人周全。”
“记住你说的话。”
苏彧很不喜欢展昭,但这个时候没有比展昭更好的护卫了,伴随着他做的事情越来越多,遭到的危险也会越来越多。
他很需要展昭这个护卫。
这世上种田从来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得一手拿着锄头一手拿着刀才行。
这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
必须尽快组建自己的势力了,至少,他要能做到自保才行,桃花镇的土地必须尽快拿到。
找到沈括,苏彧说道:“我要去汝南王府,南营这边暂时交给你了。”
“好。”
沈括并不推辞,他既然跟着苏彧来了难民营,就没有想过那些zz斗争的事情,也没有想过是否会被苏彧牵连。
或者说,自从那天他在樊楼讲射雕以后,他跟苏彧就是一边的了。
至少外人看来是如此。
……
苏彧的仇家很多,但大多是理念不合、利益冲突,唯有一个人是不同的,那便是薛安上。
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薛家的书房内,薛安上疯狂的摔着东西,丝毫不顾忌那些书画古玩有多贵,他只是歇斯底里的发泄着怒火,疯狂的吼道:“又没死!!!”
“他又没死!!”
“起初你们说他煽动数万人游行,必死无疑!可他活下来了!”
“后来你们说他写反书欺君辱国,必死无疑,我信了,他也进了诏狱,可他还是活下来了,还完完整整的出来了!”
“今天你们说他疑似练兵,有造反之嫌,必死无疑!!”
“可他还是活下来了!”
“饭桶!一群饭桶,我养你们何用!!!”
操起价值千贯的砚台,薛安上就朝自己的三个幕僚砸去,被砸中的幕僚舍不得躲,硬吃了一记将砚台接住,然后悄悄藏入了袖子里。
在场的三人也不知道该如何辩驳。
按照常理来说,苏彧那样作死,死一百道也够了,可他偏偏没死,还越蹦越高,这就很匪夷所思了。
薛安上骂过他们后,扶着桌子喘了几口粗气,面容逐渐狰狞,他低喝道:“等不了了,薛家在两淮的所有盐场都被封停。”
“江南的生丝生意也断了。”
“京城的十八家店铺现在也没剩几家能开了。”
“在这么下去,等不到给我儿子报仇,薛家就得倒!!”
“滚,你们都滚!!!”
他怒吼着,三个幕僚犹豫了下,便都离开了,他们也不是没有节操,实在是到了这个地步,以他们的水平完全想不出该如何整死苏彧了。
薛安上瘫坐在椅子上,薛家的管家则小心的踏入了书房。
“老爷。”
他轻轻唤道,薛安上点了点头,疲惫的问道:“普济院的人呢?”
管家正要组织语言,可一个女人已经走进了书房,那女人明媚到盛气凌人,她一身大红色的深衣,气场强大到宛如宫中皇后一般。
她腰间有一柄剑,剑很长,宛如荆轲刺秦王里那把一时间难以抽出的宝剑一般。
她也有些高,比寻常男子都高些。
见到这个女子的一瞬间,薛安上霍然起身,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女人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哪怕,他知道普济院是她的。
“竟是你亲自来!”
源花火笑了笑,说道:“他现在身边有展昭护卫,你若要杀他,只有我亲自出手才可能成功。”
她的语气很自信,是那种绝世高手的自信,观其言行,绝对不会想到,这样的一个女人,其实是樊楼金魁三仙中的——贞观剑姬。
对于源花火的话,薛安上愣了下,然后兴奋的问道:“真的可以?”
源花火轻笑了一声,说道:“没有什么不可以,只看你给的钱够不够罢了。”
“你要多少!”
“应该说,你……能给多少。”
薛安上挣扎了,可很快,他的脸上满是狰狞,他双目猩红的望着源花火说道:“两百万贯,钱在大相国寺。”
“有存单和信物便可取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