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阳光渐渐自遥远的山边透了出来,天空变得微亮,淡淡的光线将晨雾染成了鹅黄色,朦胧的笼罩着陡峭的山峰和林中若隐若现的寺院屋檐。
山道的石头台阶上,盘坐于地的缘行睁眼看了天边的太阳,缓缓站起。
浑身真气勃发,因沾染露水湿了一大片的衣袍瞬间干爽。
他整理的仪容,从背包中将袈裟取出披上,这郑重才面向寺院的方向,全身放松,开始例行早课。
等天色大亮,他停止诵经,再次整理衣袍袈裟,然后背了包,步履沉稳地沿阶而上。
这时,正有一个小沙弥推开寺院的大门,看到外面台阶上出现的陌生和尚,不由一愣。天禅寺位于深山,平日里别说上门挂单的僧人,就是香客也见不到几位,他自入寺以来,还第一次看到清晨上山的人。
缘行此刻已经走到了近前,打量了一眼陌生的小沙弥,想来应该是自己离寺后新入门的弟子。虽急着去见师父,可也不能不守规矩。
“阿弥陀佛,劳烦小师父向大和尚通禀,缘行回寺了。”他双手合十,笑道。
“缘行……”小沙弥上下打量了他,感觉这名字很熟悉,而对方又与自家师父师叔等得法号相似,当下不敢怠慢,合十告罪了声,转身便往回跑。
而缘行看着有些毛躁的背影,不免失笑,接着却又长叹一声,肃然立于门前,静心等待。
他从李家村出来后,经过一天一夜才找到回来的路,那时天已经全黑了。他知道寺里的规矩,不敢半夜打扰,才在台阶上接了一夜的露水。
没过一会儿,就有脚步声从寺内传了出来,他定眼望去,只见回去报信的小沙弥正引着一位身穿补丁僧袍的僧人急匆匆地赶来,在看到他的刹那,平日不苟言笑的古板面容竟染上丝兴奋之色,淡淡的笑意自嘴边漾开:“真是你回来了。”
缘行笑着迎上去,忙合十施礼:“二师兄。”
来人正是多年不见的二师兄,缘尘。
“你这一下山就是这许多年没有音信,在尘世中历练如此长的时间,佛法可有了些长进?”一向如闷葫芦般的二师兄,此刻竟然一见面就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出来,这在缘行的记忆中,可是从未出现过的。
切实感受到了对方的情绪,他心下一暖,笑道:“进境不大,倒涨了些见识。”
缘尘仔仔细细将他打量一番,才点头,接着面上恢复了肃然:“你既已返回,且先去面见长辈吧。”
随后带着他走进阔别已久的天禅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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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似乎在这座古刹中定住,寺中台阶依旧斑驳,墙角老松还是那般歪歪斜斜。房舍门窗老旧,连大殿中的佛像上掉下的漆,也似乎与离开前没有丝毫的差别。
这时寺中早课早已结束,长辈们都各自回房了。虽然心中急切,缘行还是忍住了,先去大殿与偏殿进香礼拜,才分别去拜见几位长辈。
这时距离缘行上次穿越回这个世界,又过去了五年时间,也即是说,他下山已经整整十个年头了。
面容和善的方丈面上的皱纹更多,也开始说话漏风了。等缘行施过大礼,先考教起佛法经义,见他回答的有板有眼,甚至还能说些自己的观点出来,才点头。得知他已步入先天,更是满意,欣然收下老花镜。
师父的变化不大,只白眉毛更长了些,倒是比过去慈眉善目多了。可这都是表面,对待自己的小弟子仍严厉得厉害。
面对缘行的顶礼,也不叫他起来,反而问起这些年下山的经历。
缘行挑着能说的说了,对方听了沉吟半晌才叫他起身,接过礼物却是看都没看随手放至一旁,嘱咐他晚上去自己禅房听训,才挥手撵他走了。
和三师叔没什么可聊的,对方一把将准备施大礼的缘行拽起来,只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笑眯眯地当场换上缘行送的精钢戒刀,自顾自去巡视了。
缘行从长辈的房间出来,便看到笑呵呵的大师兄与恢复往日模样的二师兄。
多年不见的几个师兄弟聚在一起,当然要畅谈一番。期间有弟子前来奉茶,缘行一看来人,乐了,正是曾与自己一同下山游历的善果,此时善果已经受了大戒,成了正式的比丘。他见到缘行也是很激动,但碍于规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中的欣喜是怎么也掩藏不住的。
等他拎着空水壶离开,缘行才收回目光,笑着对大师兄说道:“善果很有天分,将来必成一代高僧。”
“呵呵。”这时,金蝉突然冒了出来,给出了两个冷冰冰的吐槽文字。
缘行就当没看见,他又没说谎话,说的完全是事实好吗?
缘法呵呵一笑:“说起来还多亏师弟对他的一番引导,上次你们游历回来后,这孩子就像开窍似的,佛法精进极快,我已准备将来由他继承衣钵。”
缘行闻言却是一愣,猛地想起自己六百年后看到的废墟,心中不免涌起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