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栽完了。不过檀郎,我们把雪塔全带回来了,一株都没留,不大好吧?”蓝楹看着围绕着蓝楹树种满了一大圈的白茶花,想想被挖的连片叶子都没剩的园子,不由有些心虚。
段延庆从远处提来一桶溪水,小心的将填好的土浇透。
虽然附近就有泉水,可是它的力量太过霸道,这些刚栽上的茶花肯定承受不住。生怕一不小心把这些宝贝疙瘩给种死了,段延庆只好先用溪水灌溉,等以后长壮实了点再用稀释的泉水慢慢让它适应。
“哪有什么不好的,主人都已经允了,我们当然就却之不恭了。”他笑得光风霁月,根本就看不出来他能做出把人家的花全拔了这种事,“再者,天龙寺里的茶花多着呢,喜爱雪塔的那位大师又已圆寂多年,对天龙寺其他僧人来说,雪塔和其他茶花并没有什么区别。与其这样,还不如就种在我们长春谷。山清水秀的,地方又宽敞,多好。”
“好像也没那么好。”听他这么说,蓝楹有些惭愧。
这雪塔种在寺庙里也就是供人欣赏,顶多每年被她薅个几回解解馋,可种在他们家好像就一下降档成了她的食物了。
对雪塔来说,这搬家搬得太倒霉了些。
蓝楹说的声音很小,段延庆又正在浇水,一时没听清,“你刚才说什么?”
“没什么,我说我也会好好照顾它们的。”蓝楹也舀了瓢水浇起花来。
算了,反正都种在他们家了,到嘴的食物她还能让出去不成?不过雪塔对他和檀郎的意义非凡,她以后少吃点就是了。
等浇完水,揉着酸酸的手腕,蓝楹突然觉得,这里这么多的雪塔,而且以后还能再长,她这么一只小蝴蝶恐怕敞开了吃也吃不完。
不过想想以后她在蓝楹树下荡着秋千,四周开满了堆雪似的茶花,而檀郎就在一边喝着茶或者练着武的场景,好像也挺不错的。
*
这些天,蓝楹有些烦恼。
本来嘛,在将从天龙寺带回来的茶树全都种好以后,她就想着檀郎该出去了吧,谁知道一天,两天……一眨眼十几天都过去了,就连当初栽下的雪塔都长出了新叶子,段延庆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他好像彻底迷上了种花。种了茶花不算,还特地从旁处移了一些泉眼旁没有的花花草草,每天专心的侍弄着,一副不把这里种满不罢休的样子。
要不是他还练着武,蓝楹几乎都以为他不打算出门了。
他是老神在在一点不急的样子,可蓝楹却急死了。
还没等她问问什么原因,瞧出她这几天神思不属的段延庆倒是先问了起来“怎么了,这几天闷闷不乐的,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他嘴里说着话,手上仍是有条不紊的梳理着蓝楹的一头乌发。
长长的头发鸦羽一样又密又黑,在阳光下闪烁着绸缎一样的光泽,摸在手里还冰冰凉凉的,简直让段延庆爱不释手。
可惜这么美的头发它的主人却并不重视,平日里只是随便挽起来。因此,他们大婚过后,段延庆就正式接手了为蓝楹梳妆这项工作。每日将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他为数不多的心头爱好,如今随着他手艺的娴熟,蓝楹的发型也越来越精美。
不过这会儿蓝楹的心思可不在头发上,她背对着段延庆,欲言又止,还是忍不住说出了心底的疑惑,“檀郎,怎的都这么多天了,我们还不出去,不是说要去找神书吗?我们早些出去也好早些找到呀。”
段延庆放下梳子,修长的手在她浓密的发间穿梭,打算给她将头发编起来。
“傻丫头,这人海茫茫的,我们又只知道个逍遥子和逍遥派的名字,就靠我们俩那得找到猴年马月去。”
蓝楹一想,是啊,当初她找檀郎找了几年都没找到,还是檀郎自己回来的,这个逍遥子又只知道个名字,万一找个十年八年还是找不到那该怎么办,更甚者,万一他们找不到怎么办。
不怕不怕,先不能自己吓自己,檀郎这么聪明,他肯定有办法。
“檀郎……”她当即就要扭头问他,被段延庆一只手扶住了肩膀。
“别动,头发还没梳好,当心弄疼了你。”他三两下将编好的头发盘起来,又簪上一朵犹带露水的雪塔,满意的看了看,“好了!”
蓝楹这时候哪还顾得上头发,她转过身子,一脸期待的看着段延庆:“檀郎,你别卖关子了,你肯定有主意了,对不对?”
“知我者,阿楹也。我们两个人找起来确实困难,但要是十个人,一百个人,一千个人呢?”
蓝楹皱了皱鼻子,“可我们哪去找这么多人啊。”
觉得蓝楹发间的茶花位置有点歪,段延庆小心给它调整了一下位置,“别担心,不管怎么说我也当了这么些年的太子了。以前手下还是有几个人的,只是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人在哪,还听不听我的,这都是问题。这些天我都在琢磨这个呢,现在终于有点眉目了,等联系上了他们,一切就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