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一行人轻手轻脚前往姚家的房子。
大门掉了半扇。
伯景郁提着灯,进门前就握住了庭渊的手腕,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
仅仅是过了半年,院子里就已经长了很多杂草。
惊风几人在前头开路,确认没有任何的危险。
杏儿和平安则是跟着呼延南音,由他保护二人。
但对于呼延南音来说,他也挺害怕这种死过人的宅子。
只有庭渊看着是一点也不怕。
呼延南音与杏儿说:“你家公子胆子可真大。”
旁人都是不敢四处乱看,生怕看到不该看的,他恰恰相反,四处乱看。
杏儿素来也是胆子大的,但这宅子可是死了六口人,她即便是再不害怕,也多少心里不够踏实。
她也觉得挺神奇的,庭渊好像确实不怎么害怕这些,永远淡定自如。
“咔嚓——”
惊风脚下踩到一根干树枝,让所有人高度紧张的精神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他连忙抬脚。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寂静的深夜里搞出任何一点动静都让人毛骨悚然,何况他们现在身处的是一座死过人的宅子。
前院是正堂,并没有被烧。
伯景郁有些纳闷:“不是说他家被烧了个干净吗?”
庭渊也觉得奇怪。
往后院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片废墟。
真正被烧的是后面的院子。
后院主屋和东厢房西厢房都被烧了个干净。房子已经被烧成了一片废墟,仅剩的也就是一些残破的瓦片和青砖墙体。
庭渊拿过灯笼,往前走去。
“这烧得也太干净了吧。”
得是多大的火才能烧成这个样子。
杏儿说:“当日无风的情况下,能把房子烧成这样,都不敢想当时的火有多大。”
平安:“只怕那晚整个村子的天都亮了。”
庭渊看着这房子大小面积,还有剩下的半人高的青砖墙,木质结构的东西能烧完的全都烧了。
伯景郁问他:“看出什么了?”
庭渊:“烧得挺干净的。”
伯景郁:“……”
这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
庭渊道:“烧得太干净了,肯定有助燃过。”
他打着灯笼进入被烧成废墟的房子,四处寻找着什么。
伯景郁视线是一刻都不敢离开他,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摔倒。
“你在找什么?要不要我让他们过来帮你一起找。”
庭渊往外看了一眼,大家都默契地停在了院子里,聚在一起。
他道:“算了,还是我自己找吧。”
即便是他说了,这些人也找不到,因为他们不明白什么是起火点。
终于,他在地面靠近墙角的墙上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从废墟出来,和伯景郁说:“找到了。”
伯景郁:“你找到什么了?”
他并未看见庭渊手里有什么东西。
庭渊道:“起火点找到了,看那个位置和屋里烧坏的东西,那里应该是卧房的床铺。”
起火点通常是火灾现场烧得最严重的地方。
庭渊去其他的地方看了看,都是在床边附近发现的起火点。
“按理说从屋内着火,应该是屋内烧得比较严重,怎么会连着整个房屋主体都烧没了?”
这是庭渊觉得奇怪的地方。
伯景郁问:“你有什么疑虑?”
庭渊道:“林玉郎说他杀了人后放了火就走了,可这现场绝不可能是他几把火就能烧成这样的。”
“你是怀疑还有人加重了这把火?”
庭渊点头:“郑延辉说他们看到的时候只是小火,等他们赶到之后基本烧没了,成了一片火海,不仅没往邻居家烧到分毫,连自己家的正堂都没烧到,你不觉得这过于奇怪?”
“是挺奇怪的。”伯景郁问他:“那你觉得是怎么回事?”
庭渊:“林玉郎走后,有人在周边洒了燃油或酒助燃,要想不烧到别家,只有对烧能够做到。”
“对烧又是什么?”
庭渊拿灯笼手柄举例,“点燃一端,那么必然会烧到另一端,如果两头都点燃,最终肯定是在中间烧完。”
“你的意思是有人从房顶开始往下烧,然后下方的火往上烧,才把房子彻底给烧塌了?”
庭渊点头:“不错。”
伯景郁觉得很奇怪:“可是这火不是通常都是往上烧?”
庭渊摇头,“只要有助燃的东西,自然就能往下烧,就像你上香一样,香就是往下烧的。”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要再添上一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