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岁，将近160公分的个头，留着寸头，嘴边已经有了一层黛色。
校长李国富看着朱国清，又上下打量了一番。5、6年前，李校长也这样打量过他，这一次他还是皱起了眉头。
“朱老师，你可让我为难了啊！”半天，李校长终于开口了。
“朱老师，你弟弟是康复了吗？”听校长这么说话，教师办公室里的另外一个老师王月梅开口问道。
“没有。”朱国芳回答道，“这个暑假我发现他经常在家里翻书，还能写几个字，所以想让他上学试试。”
朱国芳并没有告诉他们朱国清现在是一个正常人，她既怕解释不清，也怕大家一时接受不了。
“噢，还能写字了？有进步啊！”李校长深感意外，一个低能儿突然会写字，简直闻所未闻啊。
“会写什么字啊？”王老师也感到好奇，就放下手里的活走了过来，看着朱国清，试探地问道。
“小清可厉害了，他会写自己的名字，一学就会。”朱国芳教过他写自己的名字，每次的小进步她都觉得很了不起。
王月梅想笑，但忍住了。轻飘飘地说道：“那就让小清写写看。”王老师拿出一支笔，递到了朱国清的手里。
本来信手拈来的事情，朱国清却看了一眼姐姐，怯生生地征求了一下意见。看见朱国芳点了点头，朱国清抓紧了笔，在纸上写出了自己的名字。
“哟，可以啊，校长，您看！”王月梅吃惊了一下，露出惊讶的表情。她本以为朱国芳所谓的写字就跟2、3岁孩子一样，是歪歪扭扭的画字。
可朱国清写出的名字，一笔一划都很有力量。
“朱老师，你教他写字，是写书法字吗？”李校长看到朱国清三个字后，脸上也露出了震惊之色。
朱国芳尴尬地笑了笑。心想这怎么可能呢，小清连字都不识一个，还怎么练书法？
“你看这三个字，结构方正，笔力强劲，横细竖粗，颇有颜体之风啊。”李校长看着朱国清的字评价道。
“颜体？”王月梅好像没听过这个词汇，问道。
“唐代大书法家，颜真卿。”李校长解释道。
朱国芳也很吃惊，她也只是教他怎么写自己的名字，没有教过书法，况且她也不会。
朱国芳看着弟弟，似乎在问：“小清，你又捣什么鬼，不是说好的吗，怎么就变卦了。”
朱国清的颜体是在前世学的，自打识字以来，他那个教授爸爸就让他临摹颜体，颜真卿的书法作品，他都烂熟于胸。
朱国清看到姐姐的眼神，就把目光闪到了一旁，不敢看她。
“朱老师，可以啊，居然训练小清写书法了。”李校长也是个书法爱好者，每年春节他家的门槛都被踏破了，全村人都来找他写门对子。
“来来来！用毛笔写，钢笔写出的感觉还是缺了点。”李校长兴奋地说道，赶忙拿出自己的笔墨纸张，亲自铺好。
“小清，我报你写！”李校长说道。
一旁的朱国芳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不认识几个字啊。
“校长，您就饶了他吧，我也没教小清几个字啊。”朱国芳赶紧圆场。
一旁的朱国清本来还真想露一手给他们看看，可一听到姐姐说的话，才想起来办公室之前，姐弟俩说好的事情。
“噢！”李校长也才想起来了，朱国清是个低能儿，5、6年前就要来上学没上成，怎么识字呢。想到这里，他又问道，“除了名字，你还教过他什么？”
“还教他写过骆宾王的《咏鹅》。”
“那就写《咏鹅》，写后两句。”李校长说着又给朱国清抹了抹宣纸，充满期待地说道。
朱国清拿起毛笔，看了一下有没有开笔，然后用清水湿笔，然后用宣纸吸干，进行蘸墨，之后又舔墨刮墨，一套动作娴熟老练，行云流水。
李校长看到后，不住地点头。练就这样的一套动作习惯，绝非一日之功啊。
俗话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王老师看朱国清搞了半天还不下笔，就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小清，你到底会不会写毛笔字啊？”
朱国清没理会她，只是用手又抹了一遍宣纸，这才逆锋起笔，先写出了一个白字。
“好！”朱国清的“白”字刚落纸，李校长就忍不住叫了一声好。
有了校长的肯定，王老师也跟着点起了头，“嗯，写得不错，板板整整的。真没想到啊，朱老师，你还能把小清教成这样。”
朱国芳却局促了起来。
这也太尴尬了，我自己都不会什么书法，还能教人写颜体？这真是太扯了。
说话间，朱国清已经将“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几个字写好了。
“好啊！真好！”李校长拍起了手，连连叫好。
他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