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踏入明薇堂,却见乳母赵嬷嬷含着泪,她急忙走到薛婉的身前,仔细地打量了几眼,嘴里却不停地絮絮叨叨,“小姐,您怎不告知老奴一声就回娘家?”
“老奴这个心啊,肝啊,可担心得很。”
“若不是老奴那日身子微恙,让着绿意陪我去府外看大夫,又怎会没来得及跟上您?”话正说着,可赵嬷嬷的心中却是一把心酸,她略显皱纹的脸庞上,混浊的老泪如雨下。
薛婉被痛哭流涕的赵嬷嬷吓了一跳。
她稍敛了敛神色,下意识地出声安抚道,“奶娘,婉儿这不是回来了,你莫要担忧了。”
赵嬷嬷一听这话,她眼眶中的泪水俱下,心里甚慰:“好好好,下次你定要告诉老奴。”
“切记,不可一意孤行。”她强调。
薛婉无奈笑了笑,“婉儿,知道了。”
话音刚落,可这方罢唱,那方又登场。
正候在一旁的绿意,她嘟囔着一张小嘴,佯装嗔怪了一句,“嗳,小姐,绿意这些日子,可是心心念念着您。”
“您出发当日,怎么也不告知奴婢?”
听这话入耳,玉蝉心里却不知是什么滋味,明明小姐离府那日,她就曾通知过赵嬷嬷和绿意。
虽说那时,小姐同云霜二人已乘车离开,但好歹她还曾一五一十地告知过二人,却不料主仆三人上演主仆情深。
玉蝉心里有些不舒服,她悄悄地用胳膊推攘了下绿意,附耳小声说道:“绿意,你不记得了?”
“我早几日不是同你说过小姐回娘家了?”
“我哪个晓得哩!”
绿意却不满地偏过头,生气回怼玉蝉。
为了避免场面失控,薛婉揉了下眉心,她神色微敛对着三人道:“我晓得你们担心,但我现在安然回了侯府,你们莫要再提。”
“是。”三人先后应了话。
薛婉不由满意地点头,语气软了几分:“我这一路上可困顿得紧,今个先去泡个澡,夜里准备好好休息一番。”
话说完,薛婉的目光落在了赵嬷嬷的身上,话里劝说着道:“奶娘,现在已经不早了,你且回去休息。”
“若有旁的重要之事,明日再告知我。”
“那老奴先退下了,你们二人要小心照顾小姐。”赵嬷嬷恭敬地福了福身,便侧过身对着玉蝉和绿意吩咐。
这话一出,玉蝉和绿意对视了一眼。
随后二人依言上前,一人解替薛婉着繁琐的衣带,另一人则散下了挽着的发髻。
绿意手中动作不停,可内心却百转千回,她不敢惊扰了小姐,只闷闷不乐地将小姐身上的衣带取下,而后同玉蝉伺候着小姐去浴室洗漱了一番。
约莫一炷香功夫,薛婉自己沐浴完毕。她不情不愿地回到她与王书简的卧房。
薛婉站在房门口,看见空荡荡的房内无人,倒也是令她的心里舒了一口气。
虽说已为人妇,可那是原主。
而她一点都不习惯。
不过,不久前才同王书简小吵了一架,想必她那位脸皮子薄的夫君也不会想回房,便大摇大摆进了卧房,自顾地上榻休息。
……
翌日一早,天光泛起鱼肚白。
薛婉正在睡梦之中,却不料被卧房门外的绿意敲醒了过来,“小姐,您可曾醒了?”
“赵嬷嬷说,今个您需要去大夫人那请安。”话说着,绿意特意用力地拍了拍房门,提高音量再问道:“小姐,您可曾起身了?”
“若您起了,那奴婢可要进去服侍您?”
薛婉一肚子不满,她蒙着被子压抑着心中的怒火,不料屋外头绿意的声音愈来愈响,只好冲着她吼了一句,“不去,莫要喊我。”
绿意一时语噎,自觉地撤下了双手。
虽然心中十分着急,可小姐方才的态度,明显是她今日不愿意去向大夫人请安,这如何是好?
可左思右想,绿意想不着合适的法子。
她只好默默地守在门外,索性噤了声,等着云霜和玉蝉两位好友过来。
……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约莫一个时辰后。
二奶奶苏瑶和三奶奶沈灵向顾氏请安后,二人闲谈听闻长嫂薛婉昨夜回了侯府,便不约而同来到明薇堂探望薛婉。
说是探望,实则是来看戏。
毕竟方才去嫡母那儿请安时,原本高贵的侯夫人顾氏却对未曾现身请安的薛婉怒骂:
说她无视规矩,连日常的请安都不现身。
这简直是,不尊不敬婆母!
饶是妯娌二人不合心,但面上来一趟,倒是不出什么差错。
不多时,苏瑶和沈灵到了明薇堂。
薛婉客客气气地将两位妯娌迎进内室。
苏瑶看见薛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