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景曜眯着眼睛看向梗着脖子,低垂这头,状似恭敬的丁成仁,心中冷笑,看来凤仪宫中已然有丁成仁安插的眼睛,居然将手伸到了宫中,是自己低估了他。
“放肆!皇后只偶感风寒何来久病不愈一说,丁大人是在诅咒?”顾景曜沉着脸,语调上扬,一字一句缓缓道出,话中的警告之意甚为明显。
“臣不敢!”丁成仁立刻躬身行礼,低声应道,身后的一种大臣也垂眸不语。
“朕与皇后的嫡长子尚未入京,待其入京后便会立其为太子,帝王以兴天下为己人,倘若流连美色,不思百姓,如何对得起我骊朝边关数以万计洒热血的好儿郎?丁大人和王大人是想要陷朕于不仁不义?”
顾景曜冷声道问,一声重过一声,直听的在场的众人心中骇然,话音刚落,勤政殿内跪了一地。
“臣等罪该万死!陛下恕罪!”
顾景曜吸了口气,稍稍平复,淡淡道,“退朝。”
“退朝!”首领太监尖细着嗓子喊道。
顾景曜气恼的起身离开,宽大的明黄色衣袍随着男人的动作飞舞,衣摆处的祥云图腾更是活灵活现。
宫道处。
丁成仁背着手走在前面,一脸闲散,丝毫没有被皇上训斥的惊恐,其身旁跟着的男人正是朝堂上替其说话的王大人。
“大人,这皇上巧舌善变,恐不好对付...”王大人压低声音,有些担忧,他本来听命于他,想办法在朝堂之上让顾景曜开宫纳妃,都是男人,谁不知道谁,奈何顾景曜丝毫不留情面。
“哼,慢慢来,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丁成仁却十分坦然的开口,根本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两人自顾自的走着,突然一身紫色官服的男人出现在面前。
“沈大人走这么快做什么?”丁成仁出声叫住沈自山,快速走了两步,与其并肩而立。
“沈某家中有事,先行一步。”沈自山脚步微顿,随即面不改色的开口说道。
何人不知沈自山与丁成仁向来不睦,难得见二人共行,不免多看两眼。
沈自山只想快点离开,奈何丁成仁轻飘飘的笑着开口道,“沈大人何必急着回去,小沈大人又不在府中。”
沈自山眉头蹙得更紧,都是官场中浸淫过得,沈自山如何听不懂他的话外之音,他气恼的盯着他冷冷道,“那日在凤鸣楼的人是你?!”
他断然不会无缘无故提起沈喆,虽早有猜测但如今亲耳听到他说还是依旧怒不可遏,听说沈喆中刀,性命垂危。
“沈大人在说什么,丁某听不懂。”丁成仁摊开手掌一脸不解,随即附在他的耳边,悄声开口,“不过,丁某倒有一句话想送给沈大人,识时务者为俊杰。”
丁成仁说完便笑着离开,只留下神色复杂的沈自山立在远处,心中惊涛骇浪,久久未能平息。
——江淮刺史府。
西厢房门口,重兵把守,沈喆烦躁的坐在屋中,面色黯淡无光,伤口已经渐渐愈合,他却失去了自由。
“来人!我要见卢中升!我要见卢中升!”沈喆用力拍打着门,却无人回应。
屋内一片狼藉,门口的士兵却视而不见,刺史吩咐过,只要他不死不逃,想要做什么都随意。
卢中升坐在书房中,神色不悦的看着手下传来的密报,京中来的一行人,悄无声息的消失了,此时,管家走了进来,有些奇怪的开口道,“大人怎的将琉璃盏放在此处?”
琉璃盏被烛光映衬难免会刺目,因而管家向来将其放在书架旁,如今位置倒是变了。
卢中升抬起头瞥了眼,漫不经心的开口,“许是下人打扫时挪动了,出什么事了?”
他知道管家知道自己的规矩,无事不会进来打扰。
管家闻言上前一步,抿唇说起沈喆,面色透着隐隐担忧,“大人,沈喆身份特殊,若是任其回到京都定然是祸患,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管家做了个手势,对着脖子一抹,神色阴狠。
“不可。”卢中升摆手,脑海中想起卢小如提起沈喆娇羞的神色和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拒绝道。
管家见状,垂着脑袋站在一旁不再多言。
“这小子还真是麻烦...罢了,本官亲自去会会他!”卢中升放下密函,想门外走去,对着管家道,“继续派人追查那一行人的下落,另外,城外也派人盯着,天干物燥,若有火势燎原也不足为奇...”
管家神色一顿,随即低着头定声道,“奴才明白!”
西厢房外,侍卫见到来人,立刻让开,恭敬的开门让其进入。
屋内一片狼藉,卢中升微微挑眉,负手走了进去,对着屋内定声道,“听闻小沈大人要见本官?”
原本跌坐在床榻之下的沈喆闻言立刻站起身,扑了过来,只是未等有所动作便被两个侍卫架了起来。
沈喆见状,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