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时辰?”苏冰往早市里看了看,他不解的问道:“怎么改?若是不和早市一起开铺子关铺子,这里如此僻静,平时除了前面官道上有马车经过连行人都少,改了时辰没了客人,燕姑娘做的烧饼卤货卖谁去?”
“先试试再说。”燕之把搌布投了投,伸着胳膊垫着脚用力的去够柜子最上面的一层,想再擦一遍:“现在紧要的是要先招两个学徒。”
苏冰走过去,从她手里把搌布接了,一声不吭地把柜子又擦了一遍。
他受伤的时候还是在正月里,如今已经到了四月,先前被剃光的头发又长了出来,只有寸把长,又黑又密,将他头上的伤口遮得严严实实一点看不来。
燕之盯着他的脑袋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确定从各个角度去观察都是看不见他头皮上那道不深的疤痕这才放了心。
她出了口长气笑道:“幸亏啊”
“幸亏什么?”苏冰把那个巨大的柜子擦干净,这才回头,才张了口就见父亲正站在门口黑着一脸瞪着自己,苏冰忙叫了声:“爹。”
“哼。”苏三爷不禁晒,过了一个春天就被晒黑了许多,人一黑就显瘦,燕之回头看见黑不拉叽的苏三爷猛地想起黑的更彻底的刘镜尘,她立时想到:也不知道景行查的如何了,这都两三天了,也没个消息
“在家也没见你这么勤勤。”苏三爷两手都扶在拐杖上左右看了看,阿文已经拖着长条凳子从小铺子里走了出来放在了他的身后:“三爷坐吧。”
“嗯。”苏三爷对着阿文露出个笑模样来,只是阿文心里一直有点怕他,所以每次走到他身前的时候都会低着头,因此苏三爷的这个笑阿文是没有看见的。
凳子摆在哪儿苏三爷就坐在哪儿,现在正是早市要散的时候,天色已经快到了晌午,于是燕之就看见黑魆魆的苏三爷坐在明亮亮的阳光里,几乎看不清脸上的眉眼儿。
“阿文!”小幺从早市里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叫道:“阿文爹!”他跑到苏三爷跟前没停步,只叫了一声便直接朝着小铺子的跑。
苏三爷手疾眼快,伸拐棍杵在儿子的屁股上:“管谁叫爹呢!”
“爹,您不要捣乱,我在和德叔打赌,一个字一文钱,我都赢了九文了!”小幺屁股吃痛挺着肚子往前一跳连窜带蹦的进了小铺子:“阿文,你再把那个‘俏’字给我写一遍,德叔说我写的不对”
小幺见了阿文就把油脂麻花的小手伸到他的眼前催促道:“快点儿,快点儿!趁着德叔喝多了正迷糊,我多挣点钱,等燕姐姐的铺子重新开张,我怎么也得捧捧场!”
阿文手里也拿着一块搌布正在擦案板,他低头看见伸到自己面前的那只小脏手说道:“就用九文钱?”
“别着急啊!”小幺收了手揪着自己的裤子往上拽了拽:“德叔一喝醉没有半天脑子醒不了,我慢慢挣,等到吃了晌午饭,我估摸着怎么能也能挣个十五文,到时候我要买个大火烧夹好多好多好多肉!”
燕之的铺子已经关了月余,小幺天天盼着她赶紧重新开张,他好买点卤肉吃。这段日子可把他馋坏了
“十五文钱你还想夹好多好多肉?”阿文撇撇嘴,瞟了门口的苏三爷一眼没再言语。
“我想买三个烧饼夹肉,给我爹和我哥一人一个。十五文钱是少点”小幺挠挠头,因为想着就是从德叔那里骗到十五文钱也不够用,他顿时没了再骗的**。
“拿着。”阿文把手里的搌布塞进小幺的手里,指着案板说道:“这块案板,还有靠墙的案子,都归你,擦干净了指定能从我姑姑那里换到三个烧饼夹肉,我姑姑心眼儿好,从来不算计钱”
“这还不好办!”小幺一听痛痛快快地便应了,一弯腰,半拉屁股从裤腰里露了出来,他回头看了一眼皱眉道:“看见了么?”
“看见了。”阿文点点头:“你屁股都露出来了!”
“谁让你看这个了!”小幺把搌布扔在案几上又提了提裤子:“这是我娘新给我做的裤子,我说太大了,她偏说我长得快!”
说着话小幺压低了声音对着阿文说道:“你看看我这条裤子像不像是给我爹做的?”
阿文仔细的看了看点了头:“像!”
“我就知道我娘是骗我呢!”小幺很生气的说道:“这条裤子明明就是我爹不要的旧裤子!”他把小手从裤腰里伸进去在里面摸索了一番,把手指头从裤裆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洞里伸了出来用力扯了扯:“都破了,还说是新的!”
“都破了你还撕?”阿文拿了笤帚边扫地边说道:“口子越撕越大。”
“我就是想撕大点儿”他把手拿了出来,拿了搌布卖力的在案板上擦了起来:“等尿尿的时候直接把那东西从洞里掏出来,连裤子都不用脱了”
苏三爷坐在凳子上,冷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都在卖力地帮着人家干活,他简直想把两个他亲手养大的白眼狼叫出来一人揍一顿!
然而他不能拦着大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