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重刑犯的妈妈,孩子还会受到校园暴力之类的悲惨遭遇。乱步要是带着孩子再婚,娶一个温柔的女士还好,要是娶了个恶毒的女士,那后妈对我的孩子不好,乱步看不到的时候就对他进行虐待,也不给零花钱——
不能再想了,越想越可怕。
夏日的阳光竟让我觉得脊背发凉。
“清溪酱想要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呢?”谷崎直美没察觉我的情绪变化,依然兴致勃勃地八卦着。
“我都喜欢。”我在便利店门口停下脚步,轻声说道,“假如能让我亲眼看着他长大的话,男孩女孩我都喜欢。”
“那你可以和乱步先生多生两个孩子。”谷崎直美兴奋道,“乱步先生很喜欢小孩子呢。”
我不想再继续这个可怕的话题。人拥有的羁绊越多,往后留下的遗憾就会越多。
我甚至都不知道我和乱步结合,到底是不是一件正确的事。
表面平稳安静的生活我过了半年,但是背地里我无时无刻不为自己的处境担忧。果戈里说我没有得到真正的自由,他说对了。
我甚至上网查过,日本监狱里的饮食状况,以及我这种罪犯,大概需要关多少年。
答案是关到老死。
我总算是明白了那些逃脱了警察追捕的罪犯们,为什么会惶惶不可终日,过去的阴影和罪行永远萦绕在他们的心头,没有办法排解,内心备受煎熬,却没有人诉说——因为说了,别人不是要大义灭亲,就是要犯下包庇罪。
两种情况都不好。
“直美小姐,你们和那个什么天人五衰,关系很差吗?”我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以前有过矛盾啊。”
“岂止是矛盾?那帮该死的家伙,曾经栽赃陷害过侦探社,”谷崎直美愤怒到整张脸都扭曲了,“乱步先生还被他们害得坠过楼,与谢野医生也受了重伤,总之,他们这次再来,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消灭!”
她的声音震得我耳膜有点疼,我抓住了关键字:“栽赃陷害?乱步桑坠过楼?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面的经过就有点复杂了,其实我没有直接参与进去,是哥哥告诉我的,当时我们普通的事务员都被保护起来了。”谷崎直美想了想说,“如果你想知道,还是去问乱步先生吧,他对天人五衰很熟悉。”
乱步对天人五衰很熟悉,这怎么可能!
那天陀思在我家门口时,乱步和他是直面接触的,要是他知道陀思是天人五衰的成员,早就报警了,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
“不要提他们啦,反正侦探社必胜,我们进去买抹布吧。”
“……好。”
在谷崎直美弯腰选抹布的时候,我偷偷地从便利店退了出来。我边往之前陀思和中岛敦离开的地方追去,边拿出手机给陀思打电话。
电话没有关机,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在我穿过一条又一条的马路时,我终于打通了陀思的电话。
“你这混蛋,你现在人在哪里,你不是说不搞事了吗?”我劈头盖脸对着他就是一顿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我跳上了墙头,听到里面传来了果戈里的声音。
隔着有段距离,但是我能听清。
“陀思君,既然你不愿回来,那我只能在这里解决你了,毕竟你知道太多的秘密了。”
然后是陀思捂住嘴都压制不住的咳嗽声。
“费佳,你现在人在哪里?”
“源酱,我没事,咳,别来——”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我重打了一遍,这回电话彻底关机了。
没办法了,果戈里和陀思反目了,我只能继续找他们了,万一动作慢了,可能就要为陀思收尸了。
——等等,那两人会不会是合起伙演戏来骗我的?
他们有合伙骗我的前科——当初我和陀思交往时,就是被他和果戈里给耍了。
但万一不是骗我的呢?
陀思真的洗心革面,积极向上,我对他见死不救,这也太无情无义了。毕竟他几次救过我的性命。我在俄罗斯时,也是他一直陪伴在我的身边,陪我度过了那段最寂寞的时光。
救还是不救?
心里还没想清楚,但是我的脚步已经替我做出了决定。
等我终于找到陀思时,他已经处于半死不活的状态了。果戈里坐在墙上,尖刀一把一把地朝他飞过去,直接把他当成了一个靶子。
他没有避开,颓然地坐在地上,艰难地抬着头,目光清澈又坚定。
“放手吧,果戈里,天人五衰已经……结束了。”
“没想到我们之中对大义最为坚定的陀思君,竟然是个叛徒。”
又一把刀朝陀思飞了过去,我忍住没动,那把刀扎在了陀思的肩膀上,将他钉在了墙上。
有什么东西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