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胎一个
依着这方法,苏念晴轻手轻脚地给他降温,再把室内的温度调到16度,等他身体的温度恢复如常后再调回正常的温度。
一直忙到深夜她才结束了降温这繁琐累人的活,瘫倒在床边,苏念晴累到不行。
忆起他说他头晕,苏念晴休息了下就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伸手给他按了按头部的太阳、百会、印堂等穴位。
作为一个医者,苏念晴已经在尽力治他了。
但她实在好奇,他怎么会有体热发毒的病呢?
这种病,不同于秦之航被人下毒,可以通过放血知晓毒的成分,做出精准的治疗方案,他这…倒像是由于毒物一类而引起的毒热!
如此一想,她的心头猛地一怵。
难道,他碰了毒品?
…吸毒?
但看着又不像,揉了揉脑袋,苏念晴仔细地搜寻着脑海里的医学知识。
良久,她这才想起来,她还漏了一种毒——叫蛊毒!
《本草纲目》有云:取百虫入瓮中,经年开之,必有一虫尽食诸虫,此即名曰蛊。
蛊毒,是指以神秘方式配制的巫化了的毒物。蛊毒不仅种类多,而且善变化以至无穷,让人防不胜防。
他,这是中的什么蛊?
额上的冰袋早就拿下来了,但看他眉头紧蹙,苏念晴鬼使神差地缓缓探出手去,触了触他紧紧凝起的眉峰。
却不料,他却在这时倏然睁开了双眼。
黑沉的子眸,渡上了一层昏黄的灯光,邃亮得慑人,冷魅无双。
原本就没做什么坏事,可这会儿与之对视,苏念晴却是莫名地有些心慌,心下微动便赶紧退开身子,欲要撤回还触摸着他眉头的手。
轻而易举地就捉住了她细嫩的小手放在自己的掌心里,薛邵廷只静静地看着她,幽黯的神色覆上一层讳莫的深邃,让人无法读懂他内心的想法。
很怪异的感觉,就只是这样看着他,她就有一种无法逃脱的错觉。
面色微酡,苏念晴有些不自在地去掰他的手,却听到他低声说道:“谢谢。”
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却是让苏念晴颇为受宠若惊。
他居然也会说谢谢?
但事实证明,他的谢谢是毫无意义,简直作死的!
他这才刚懂事地说完谢谢,下一秒就又恢复成白日里那种无耻狂徒的状态了。
捉了她的手往自己的唇边送去,薛邵廷邪肆勾唇,面带痞意。
苏念晴面色猛地一沉,一把拍开了他的手,没好气道:“你想干嘛?”
“对你表示感谢呀。”薛邵廷一脸的无辜,子眸狡黠。
“呵呵,不必!既然你好得差不多了,就该履行你的承诺,快回你自己的房间睡觉去!”苏念晴扶额,指了指房门口,示意他快走不送。
他抿唇:“我是病人。”
“…”苏念晴沉默。
他装虚弱:“我很不舒服。”
“…”苏念晴视而不见。
他娇俏:“我头晕不想动。”
“…”沉默是金。
他无理取闹:“我想要在这里睡。”
闻言,苏念晴一记‘你作死’的眼神杀了过去。
话到最后,薛邵廷识趣地闭嘴了。
听到最后,苏念晴唇边的笑意越来越狰狞了。
“你真的要留下来?”
末了,苏念晴挑眉抿唇,左手指端赫然执起了几枚银光闪闪的长针。
“…”薛邵廷沉默。
“你确定你要违背自己的承诺?”苏念晴循循善诱。
“…”薛邵廷默不作声。
“那你今晚就把命留下来吧。”语罢,苏念晴手里的银
针对准了他的印堂,就要扎刺下去。
“…咳咳,这一刻我突然觉得精神百倍,甚是想念我的办公间,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虚弱地咳了咳,薛邵廷掀了被子下榻。
斜睨他一眼,苏念晴用眼神警告他快点走人,请勿持续骚扰。
见此,薛邵廷唇角微勾,笑意淡淡。
温度降下来后,头晕好了不少,全身那股燥热嗜血的滚烫也随之褪去,薛邵廷感觉很轻松。
看来,她这个云城小神医的称号,确是名不虚传。
“很晚了,你早点睡吧,明早我再送你回去。”起了身,薛邵廷落下一句后,也不再与她呈口舌之快,难得正人君子地离开了她的房间,而后带上房门。
房门紧闭,徒留苏念晴一人在室内怔愣。
怪胎一个!
想到最后,苏念晴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
抱了被子重新回归大床睡觉,她脑海的思绪依然凌乱。
满床的被褥,带有他身体的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