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燕端庄大方,自然是有福之人。”回程的马车上,朱翊钧看着燕燕说道。
燕燕嘴角含笑,说道:“能遇到皇上,得到皇上的疼爱,才是我的福气呀。”
朱翊钧搂着燕燕,亲腻地抵着她的额头,燕燕闭上眼睛,感受到朱翊钧轻柔地吻着她的眼睛。
“燕燕的眼睛,如秋水一般清澈,这里满满的都是我。”朱翊钧抚摸着燕燕的眼睛,感觉到她长长的睫毛拂过他的手掌心。
燕燕满心满眼的欢喜与甜蜜,仿佛要流淌出来了。
“皇上的眼里也都是我吗?”
“嗯,自从遇见你,我的眼里再容不下其他。”朱翊钧蹭着燕燕的耳畔,“我眼里心里只能装得下你一个人。”
“生当同衾,死亦同裘,一生一世一对人。”燕燕轻声说道,“我从未想过进了宫,还能有这般的福分。”
“地生连理枝,水出并头莲。”听燕燕念了一句《西厢记》中的辞,朱翊钧回了一句。
“燕燕是那倾国倾城貌。”朱翊钧轻抚着燕燕的脸颊,“檀口点樱桃,粉鼻儿倚琼瑶,淡白梨花面,轻盈杨柳腰。”
“那,那郎君是多病多愁身吗?”燕燕娇俏地问道。
“嗯,一刻不见,入骨相思成灾,可不就是多病多愁身吗?”朱翊钧的手流连在燕燕的面庞之上。
燕燕不喜欢什么四书五经,偏爱看这些个所谓的杂书,朱翊钧就让张鲸搜集了许多,二人闲着就腻在一起看几回。
《西厢记》便是他们两人经常看的,燕燕还会拿里头的句子打趣朱翊钧。
两人也会拿里头的一些桥段讨论着自己的看法。
燕燕听着朱翊钧的话,羞红了脸。
“好一个风流的郎君,说的话似抹了蜜一般的甜。”燕燕娇嗔道。
“哄得娘子欢喜就好。”
二人相视而笑,紧紧地拥在了一起。
一日,燕燕与朱翊钧在屋里头。
燕燕靠卧在榻上,朱翊钧便俯身将耳朵贴在燕燕的肚子上。
燕燕细细地笑着说道:“才多大呀,就能听到了?”
朱翊钧抚摸着她的小腹,已经凸了出来一些。
“燕燕能感觉到不一样嘛?”朱翊钧抬头问道。
“能啊,感觉他好像在一点一点长大呢。”燕燕温柔地浅笑,伸手轻抚着。
“还有五个月,就要出来了,要给咱们的孩子好好想名字呢。”朱翊钧又贴着肚子倾听着。
“还早呢,皇上可以慢慢想。”燕燕摸了摸朱翊钧的额角。
“若是皇子,便是从常从水边字,若是公主,便从轩从女边字。”朱翊钧边说边想。
“泓澄奫潫,澒溶沆漾。莫测其深,莫究其广。澶湉漠而无涯,㹅有流而为长。朅异之所丛育,鳞甲之所集往。”朱翊钧念叨着,灵光一闪,“皇子便叫朱常泓吧,极泓量而海运,状滔天以淼茫。”
(泓澄奫潫,澒溶沆漾……出自魏晋左思《三都赋》。极泓量而海运……出自东晋郭璞《江赋》)
听朱翊钧念起《三都赋》,燕燕皱了皱眉头。
“崤函有帝皇之宅,河洛为王者之里。”皇长子朱常洛之名难道也是出自于此?
“我不喜欢《三都赋》。”燕燕不高兴地说道,“咱们换一个出处吧。”
朱翊钧是完全不知道怎么回事的,便问道:“燕燕怎么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