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是根据辈分一具一具地往上埋的,最下面的是朊桃村村民的第一个老祖宗——软云,而最上面的,听朊修山说应该是他的曾祖父——朊柏。
数十年过去了,棺材板已经开始腐烂,在棺材冒出土壤的一瞬间,顿时,一股霉臭味就弥漫在空气中,令在场的大多数人都不由开始干呕起来。
但毕竟眼前的是自家老祖宗,就算再难受,也不敢直接就在祖宗面前呕吐起来,所以一个两个都必须强忍着。
很快,第一具棺材就被抬了出来,棺材四面都是淤泥,早已准备好水源的几个老头,立即开始冲洗,而几个年轻小伙则继续往下挖。
没几分钟,第二具棺材又被挖了出来,和第一具一样,同样是用绳子套在棺材两头,将其抬到了地面。
“第二具,朊天阳!”
说话的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名字叫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村里人都叫他表叔公,是现在朊桃村辈分最高的一人,此刻正拿着族谱,一一核对信息,据他所说,按照朊氏家族的族谱记载,这山坳里一共埋了七具棺材,都是朊家的老祖先。
随着越挖越深,下面的棺材也被一具一具地抬了出来,有的还淌着水,有的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通通在地面按照一字排开。
一大帮人分工明确,一直干到夕阳西下,终于,七具棺材才被全部挖了出来。
因为已经是冬季,所以天气十分寒冷,在场的很多人都被冻得直打哆嗦,随着最后一具棺材也被挖出,大家都长长松了一口气。
我和肖瘦脊本来就是来凑人数的,在旁边站了一天,都几乎被冻麻木了,看到棺材一具不落地被抬出来后,都心里暗骂他娘的,总算是结束了。
将所有棺材上面的土壤全部洗去后,众人就要抬着棺材往前走,按照规矩,走在最前面的是吴胖子这个道士,他要一边撒纸,一边颂经文,据说是当引路人,引领着已故之人的亡魂,以防他们走错路。而剩下的人,无论你地位多高,辈分多大,此刻也得放下身份,恭恭敬敬地走在祖宗后面。
“等一等!”
但就在一行人抬着棺材准备往回走的时候,却突然听到深坑里有人大喝了一声。
顿时,所有人都停住了,转头不解地看向深坑。
“怎么回事?”表叔公有些困惑地问道。
“表叔公,这下面好像还有一具棺材。”突然,深坑里不知道是谁又厉声大叫道。
这话一出,现场的所有人立即骚动起来,都互相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很快,一具巨大的石棺就被几个小伙用绳子绑着,从深坑里拉了出来。
“怎么可能?”
那表叔公极其震撼地看着这具石棺,然后又立即翻了翻族谱,有些莫名其妙道:“奇怪,怎么还有一具?族谱上记载的明明只有七具棺材。”
虽然朊桃村祖坟里的棺材没有立石碑,但每一具在族谱上都会写得清清楚楚,我之前也在朊修山家里翻过朊家的族谱,也记得祖坟里好像只有七具,但现在无缘无故地多了一具,这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很意外,毕竟他们祖宗就那么几个,不可能会有多余的葬进祖坟。
大家在山坳里议论了很久,也没讨论出个所以然来,眼看着天空已经逐渐暗淡了下来,所以表叔公和其他几个老头商量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先把这些棺材抬回去再说。
棺材最后被抬去安放的地方是那个名叫灵坛的地方,也就是村里每个月送少女去和山主结亲的那个祭坛,听说那里有一间大殿,是最近几年朊桃村村民修建来当作祠堂的,所有的棺材好像都必须抬到那里去。
随着吴胖子最后的仪式做完,大家也开始纷纷抬着棺材从山坳出发,因为是冬天,所以天很快就黑了下来,所有人只能摸着黑、打着手电筒奔波在泥泞的山路间。
灵坛这个地方我和肖瘦脊从来没去过,因为它被村民当作朊桃村的神圣之地,除了村里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和每月送少女去结亲的几个男人外,就只有重大祭日活动时,其他人才能够进入。
然而这次因为事出突然,也没人再顾及这些条条框框的规矩,除了胖道士在前面叽叽歪歪地颂着经文外,其他人都是沉默不语,完全尽心尽力地抬着棺材行走在山间。
很快,一帮人就到达了灵坛。
灵坛位于朊桃村的最南边,是一个大约和五个足球场一般大的巨型广场,由五十六根巨型石柱作为支撑,架立在离地面十三米的空中,其正下方是一条水流湍急、名为阴缘的河流。
灵坛正中心是一个祭坛,周围摆放着七尊高大的石像,就像七只守护神一样,围绕着祭坛,不过它们形状诡异、张牙舞爪的,不知道代表的是些什么东西。
祭坛的正对面,是一座巍峨耸立的大殿,大约高七八米,占地面积有一百多平,是最近两年修建来当作祠堂的,但大门一年到头都是被一根上了锁的巨型铁链死死锁着的,平时表叔公保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