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说,奴就不问。”
他吱嘎一声推开了房间的木门,点燃了桌子上的烛火。
小小的橘色光线照亮了方寸之间的桌子,将离大半个身影都在黑暗中。
明明是手握刀剑,应当在战场上杀出汗马功劳的男人此时手中正拿着柔软的一床被子为顾南枝铺床。
将离小心地抖了抖,将被子抖得蓬松,随后才放在了兔毛软毯上。
自打灾难降临之后,温度就开始变得离奇。
白天尚是夏日高温,一到夜中,温度就开始急速下降,不裹上几层厚衣服,都挨不过晚上。
看见将离没有任何好奇的侧颜,顾南枝一点都没有成就感。
“你知道皇帝为什么对祝家如此防备吗?”
“奴不知,”将离顿了顿,察觉到顾南枝语气讪讪,按照夜八教的,要温柔,于是生硬地补充了一句。
“还请殿下为奴讲解,到底是为何。”
果真这句话问出口,顾南枝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自打前朝,祝家便权势滔天,皇位上的人不过就是祝家的傀儡,后父皇登基,大刀阔斧,权利集中,可即便如此,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就连传闻中只有两枚,能调动羽林军的虎符,祝府偷留下铸造虎符的工匠,足
足仿造了数百枚之多。”
“不过祝府的人也没有那么蠢,直到仿造出来的虎符可以以假乱真,便要销毁,只留下一两枚,不过说来也巧,本来应该销毁的虎符却出现在我嫁妆箱子中,带到了儋州。”
“殿下的意思是……”
意思是从一开始她嫁给陆泽就是一个阴谋,一个皇家的,一个祝家的阴谋。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什么祝府嫡孙女的荣耀,顾南枝不过是一枚镶金带玉的旗子。
顾南枝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下是柔软的兔毛毯子,柔软的好像漂浮在云层上。
她闭上眼,语气平淡的好像不是在叙述自己的事情。
“我可什么都没说。”
将离恭敬地拉了拉被子,盖住了顾南枝露在外面的肩膀。
“是,殿下什么都没说。”
他转身吹灭了蜡烛,整个屋中又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这两天殿下的仙人绕可能就要发作了,要不要在此休息两天。”
“嗯。”
顾南枝的声音带上了隐隐的困顿。
将离放轻声音,“殿下您休息,外面有奴看着,没人能伤的了您。”
大门吱嘎一声开合,屋中再次剩下顾南枝一个人。
顾南枝也没有休息,反而是闭上眼睛,进入了空间中
。
一段时间没进来,空间中又是另外一个样子。
顾南枝将地里成熟的作物都收起来,随后捏了一把种子,扔在新开辟出来的土地上。
这一套动作她已然行云流水,即便耗费了不少精神力,也没最开始的时候那般难受的头疼万分。
她将采摘下来作物整齐地堆放在一起,光是成熟的作物,都能绵延出三四里的距离。
空间中的动物也不用他关心,饿了他们就啃食顾南枝随意仍在那边,发芽结果的作物,渴了就喝灵泉蜿蜒出来的灵泉水。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没仔细瞧过,空间中之前怀孕的牲畜已经将幼崽下了出来。
刚到顾南枝小腿位置的小羊,毛茸茸的小鸡,还有不少鸡蛋随意地落在草丛中。
顾南枝没休息多长时间,几乎是闭着眼睛将空间都收集整齐了,就睁开眼睛。
她拎着一篮子鸡蛋和新鲜的蔬菜,直接塞到了正在守门的夜二手中。
“今天吃顿好的。”
夜二垂头看着篮子里面的鸡蛋,新鲜的黄瓜,番薯,白菜,芋头瞪大了眼睛。
顾南枝一身干净,鞋底都没沾上一点泥土,显然不是从地里面摘出来了。
他心中莫名升起小小骄傲,整个暗卫中还是他最为聪慧,
一开始就看出了顾南枝的神仙身份。
嘴角艰难的压住,他沉声。
“是,主子。”
过了片刻,小炒白菜,拍黄瓜,番薯粥便出现在顾南枝的桌子上。
连带着暗卫一起,也能吃上新鲜的蔬菜。
灾难之前绝对不会出现在公主面前的吃食此时显得异常珍贵,每个人都埋头苦吃,生怕遗漏一点吃食。
顾南枝慢悠悠地吃食面前的番薯粥,张彪就拎着一个快要挣扎出麻花形状的秦河站在顾南枝的门外。
“殿下,秦河带过来了。”
“嗯,进来吧。”
原本还在挣扎的秦河看见了顾南枝的脸,整个小孩有些别扭地站在顾南枝的面前。
“你要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