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大的铜镜都装不下后面嘶吼追过来的尸人，数量多的到人头皮发麻的地步。
上辈子她死的时候也是这么多的尸人，陆泽一脚把她从马车上踹下去，搂着白柔低声调笑。
无数尸人围上来，人不算太过锋利指甲的手用力划破她的皮肤，五指收拢，直接将一块肉撕扯下来。
那时的她还未死去，尚能感受到剧烈的疼痛，皮肉被撕扯的声音，和撕扯布帛的声音差不多。
一只只手在温暖的腹腔中撕扯，内脏被扯出的时候，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
顾南枝的身体止不住的发抖，那是发子灵魂的恐惧，即便想要刻制，重生之前那种恐惧笼罩了她的大脑，眼前都是模糊一片。
似是感受到了怀中人的颤抖，将离沉声。
“殿下。”
低沉的声音将顾南枝从痛苦的回忆中拉回来。
即便深陷危机，将离声音依旧沉稳，像是平日中无数次清晨叫她起身更衣时候的音调。
“殿下，还按照您的计划执行吗？”
他虽这般问着，已经对跑在前面的赵兵使了个眼色。
赵兵微微点头，用力一勒麻绳，带着车队向山上跑去。
“嗯。”
深深吸了一口气，顾南枝找回自己的声音。
现在不一样了，这里是云岭不是儋州，她也不是上辈子那个依附陆泽的菟丝花。
顾南枝反手握住了将离的手，两人一同握着缰绳，交换彼此的体温。
“一切按照计划进行。”
马已经跑了几个时辰，除了在粮仓短暂休息了一会儿，便又继续赶。
身体超负荷运转，此时马嘴旁边已经渗出白沫子，跑起来声音哈赤哈赤的，显然已经坚持不了多长时间，加上脚下的路有了坡度，马匹奔跑的速度微微下降。
跑在末尾的士兵抵死挣扎，一双改造的长枪挥动的虎虎生风，一只手拎着一个百姓猛地向前一扔。
两个百姓重重低落在第二辆车上，后面被扔过来的百姓心脏狂跳，方才尸人的爪子距离他不过半寸的距离。
两人抬起头的时候，那个士兵已经被扑过来的四五只尸人压在板车上，血液顺着板车滴落在地上，后面的尸人狗一样趴在地上，伸出舌头舔舐地上已经和泥土融为一体的血迹。
马什么都不知道的继续前进，直到板车上的士兵被啃食干净，其他尸人一口啃在马屁股上，那匹马才嘶鸣了一声，倒在地上。
板车侧倒，拦住了百十来号尸人。
蚂蚁一样，尸人堆成
了一座尸山，大口啃食着马匹的血肉。
其他尸人分不到血肉，只能不甘心地绕过了那座尸山，后面的尸人只被耽搁了几息的功夫，又嘶吼着踩着同伴的身体和板车车架追过来。
顾南枝听着身后的动静，一拍将离的胳膊，将离手臂用力，直接将顾南枝从马车上调了个方向。
顾南枝面对着将离，整个人靠在他的怀中。
旁边吴开阔欲言又止，反正这位主子想一出是一出，别管她在哪儿发脾气，只要保证她的性命就好。
这般想着，转头专心应付起向顾南枝扑过来的尸人。
顾南枝并不是吴开阔想的那般，在这种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耍性子。
她从空间中拿出一弓弩，弓箭上还挂着什么动物肠子包裹的小圆球，瞧着就像是夜一交给引走尸人一行人的秘密武器的缩小版。
嗖——
箭头坠了重物，准头不行，行程也不远，斜斜地扎在距离最后一辆板车不远的小路边，并没有杀死一个尸人，也没引发一场爆炸。
那包血水落在地上就破碎开来，血腥味儿顿时散开，引得尸人蜂拥着向道边跑去。
最后一辆板车的士兵舒了一口气，刚才险些就被那些尸人拖拽了下去。
嗖
——
嗖——
嗖——
好几箭都斜斜地落在到路边几乎快要长到人腿的草丛中，将尸人支开了一瞬间。
得了喘息的时间，士兵一巴掌拍在马屁股上，马匹上气不接下去，还是微微加快了速度。
当车队最后一辆马车冲到了山顶上的时候，顾南枝的队伍已经折损了不少人。
马车在岩板上行驶，传出来的声音空空的，仿佛山下面别有洞天。
听见空旷回荡的声音，顾南枝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了一些。
“你的人安排好了吗？”
“殿下这是不相信奴？”
将离两只手握紧缰绳，将顾南枝牢牢圈在怀中。
“只要殿下吩咐，奴就算豁出去一条命都会办成。”
也就是时机不对，如果往日将离要说这种话，顾南枝早就一巴掌扇过去了，如今顾南枝听了只是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