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盘算着如何让青甜和我去镇上,就得到了黄桂桂妈妈的死讯。
一个钓鱼的老人在河里发现了她。我去她家的时候,她已经入殓了,我不是她的任何人,所以我没有理由和资格见她最后一面。
再说死者为大,谁也不会打开棺材让我一个外地男人查看女性的遗体。
黄花溪的人都有些冷漠。这个刚刚失去女儿的女人死了,她的丈夫在外地还没回来。这是多么惨痛的事,但是邻居们没有表现出悲伤。
那个发现她的老人说,每个人都会死,早晚而已,她女儿死了,她觉得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所以追随女儿去了。
但我知道,她已经从阴影里走出来了,早就没有了轻生的想法。这阵子她在地里干活,说话的时候偶尔还会露出笑容,她还张罗着帮青甜治病呢。
她怎么会突然一死了之?
她是在哪儿死的?到底是不是溺水死的?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一连串的问题在我心里浮现,但是,我什么也没问。
可能她是失足掉落水中。
也许是我们的计划被发现了,所以她被害死了。
邻居说联系不上她的男人,所以明天就要下葬。我感觉这是在掩饰什么,她男人如果回来,一定会检查她的遗体。
等他过几天再回来,人已经入土为安,就什么证据也没有了。
虽然我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愤怒,但是,我假装不动声色,免得打草惊蛇。
对方阻止我们除掉这个怪胎,手段也太残忍了,伤及无辜,简直丧心病狂。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学校,而是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河边,学校里有青甜,黄花溪有丧事,这两个地方都不能让我心神安宁。
我需要静下来,专心致志的修炼法术——这也是我唯一能和对方抗衡的底气。
我知道,这一场对决在所难免。我必须要在麻柳湾做一个了断。不是我把这里的事情都解决了后离开,就是我死在这里,一切终结。
我当然不想死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那样我会成为下一个帖子里的实习生,因为通灵媒死了,成为永久的笑话。
我孤身一人,对方不知道有多大的实力,但我不认怂,我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今晚月色皎洁,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
我主要练习八卦镜口诀,八卦镜静静地吸收着月亮的光华,我能听见一丝一缕的月光被它吸入发出来的脆响。
正当我渐入佳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小腹处有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意念一动,我发现那个东西,竟然是那天晚上我在邵医生的棺材里吸入的那一股雾气化成的“乒乓球”!
它似乎在阻止我与八卦镜的交融,压在那里,让我提不起一股气来。
我再一次认为,我中毒了。当棺材一打开,我立刻就俯下身去,那里面的毒气全都被我吸入了。我后悔自己的草率,但后悔也来不及,只能想办法清除。
于是我用邵医生医术里的办法运气驱毒,一用起来,力量直接到了小腹,那个“乒乓球”又化成一丝一缕,进入我的脉络。
这一次,我发现它比之前更加深入我的身体。
因为一练八卦镜的口诀就与之相冲突,让我身体里的血脉乱窜,为了防止“走火入魔”乱了我的血脉,我干脆就停下来。
我让八卦镜躺在石头上吸收月华,我也往后一躺,双手枕着脑袋,看着天空,思绪万千。
我倒是安静下来了,但我身上那股气却静不下来。如果把我比喻成一棵大树,它首先从大树的主干窜到枝干,再从枝干窜到枝枝叶叶的每一个脉络里。
我中毒了,会不会跟麻柳湾这些中毒的人一样,停留在某一个年龄?那岂不是很好吗?我就停留在我的23岁,永远也不老。不过我想到可能随时会死,这也不算是什么好事了。
午夜的时候,这股气特别盛,以至于我浑身燥热,就像要炸裂一样,我只能脱掉衣服跳进水里,把自己泡在冰冷的河水中。这样稍微能让体表温度降下来,但体内的温度依旧,我的小腹处就像有一团熊熊烈火在燃烧,将高温带到身体各处。
那仙灵芝就是解尸毒的,可一出现就不见了。直至现在,我还是不会怀疑老鬼。只盼望他早些出现。
过了午夜,体温渐渐降下来了,我起来穿好了衣服,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慢慢地从对面走来。月色下,我认出她就是黄豆豆。我对这孩子的怪异行为早就见怪不怪,她不需要那么多睡眠,喜欢在夜间活动。
她见到我,一点也不意外。还在我对面的石头上坐了下来。
“我刚才看见桂桂妈妈了。”她说,“她在河边哭。”
我一开始还以为她看见她的遗体了,原来是看见她的鬼魂了。
“她有没有说什么?”我问。
“她身上到处都是伤,满脸是血。她哭哭啼啼的,身上冒着一股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