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们已经成了人类,为什么还不让他们存在?”我问,“这样是不是太残忍了?”
“他们虽然是人类的样子,但其实还是移花。”肖春风认真地说道,“他们选择人类的样子,而不是选择其他生物的样子,也就是抓住了人类不能自相残杀的这一美德。由此想来,让人后背发凉——说明他们的智慧已经和人类并驾齐驱,思维和人类同步了。”
“植物形态的移花可以铲除,但已经成为人的——何不让他们走完这一生。”我说道,脑子里一直闪现着宋婷的影子。
在变化成人形的移花中,她具有人类所有的情感,并且比很多人类优秀,把她也灭了,是不是太残忍?
“已经成为人形的移花,如何铲除?是拉出去通通枪毙掉吗?”
肖春风却说,这是他们的内部机密,不能告诉我。
他话锋一转又说,当然,如果我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我们会把细则告诉你。
并且,你会成为这件事的主要负责人。
“主要负责人,就是我说了算吗?”
“在一定范围内,小事你说了算,大事向上报告,征得同意。”
“能不能给我10天时间?”我说道,“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已经答应了我?”肖春风笑着逼问。
“10天后,我到哪儿找你?”我问。
“你不用来找我,我们的人自然会来接你。”
“还有,我可以带两个伙计入伙吗?”
肖春风皱了皱眉头,问:“你说的是周一和李三?对不起,他们两个不可以。”
我想,他们广纳人才,为什么不要他们两个呢?可能早就考察过,觉得不合适吧。
第二天,我坐上了飞往云南的航班。
在飞机上,我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我不动声色,反正在这半空中,他能把我怎么样?
我想等下飞机的时候再确定目标。但是下了飞机后,那种感觉就消失了。
我以为是他没有跟上来,于是我停留了一会儿,给他跟上我的时间。
等了许久,周围没有出现什么可疑的人。
对方既然在跟我,就不会这么善罢甘休,他故意和我玩这种扑朔迷离的游戏,就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在江城,我练成鬼头刀的事,早就传到了古玩街那伙人的耳朵里,我只身一人去往云南,这是他们下手的好机会。
如果换成是我,我也会选择一路跟踪,伺机动手。
我把机会给他们。于是我没有选择包车,而是坐上游客众多的大巴,一路辗转。
大巴车上游客众多,来自天南地北,操着不同的口音,混杂着各种汗味儿,刹那间有一种坐绿皮火车的感觉。
人多了免不了你碰我一下,我踩你一脚的情况,出门在外和气生财,于是谁也没有在意。
游客换了一波又一波,我在这些人里面注意着,筛选着,但是那种眼神再也没有出现过。
他是放弃跟我了,还是已经完成了跟踪的任务?
汽车在倒数第二站的时候,下去了很多游客。
因为下一站就是千虫谷,许多人听到这个名字就心惊胆战,更别说亲自去一趟。
车上的野路子导游也告诫乘客,千虫谷不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当然,如果谁想去那里做交易,她可以牵线引路。
为了打发一路上的寂寞,导游还一本正经地给我们介绍千虫谷的蛊毒。她追溯千虫谷的渊源,说是从唐朝时期开始的。一个痴情的苗族女子爱上了一位书生,像众多的传奇故事一样,书生上京考了状元,抛弃了这个痴情的女子。
书生不知道,其实女子早就珠胎暗结。女子在家乡苦苦等到情郎的归来,人是等来了,但是他骑着高头大马,正在娶亲。他要娶的女子是皇亲国戚,早就把小家碧玉的她忘到了九霄云外。
这个女子伤心欲绝,万念俱灰,有多爱就有多恨。她将所有的爱都化成了仇恨,用那个无辜的胎儿练成了蛊术,在状元郎洞房花烛的当晚,设计将那种药粉放进了交杯酒里。
状元郎喝下交杯酒后,全身上下就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痛不欲生。想起那个女子和他的山盟海誓:两人私定终身,如果谁要背弃一方,那就被千虫噬心,不得好死。
他惊恐万分,紧接着全身上下的蚂蚁都涌上心口,集中在那里,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啃食着他的心脏。
他连滚带爬的去找那个姑娘,状元郎不要了,新娘子也不要了,他只想要自己的命。
但此时的姑娘早就万念俱灰,跳河自尽了,河边只剩下一双绣花鞋,以及书生曾经给她的信物——一支长笛。
书生又悔又恨,加上被蚂蚁啃噬的痛苦,活着就是一种折磨,他跳进了河里,再也没有起来。
他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