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川开着商务车,从郊外上了高架桥,又从高架桥下去开到郊外,进入一所私人医院的地下车库。
我以为他会把车停在那里,却没想到在车库里绕了一圈之后,进入了另一条通道。
这条通道全程都在地下绕行,是一条单行道,道理没有灯,全靠车灯照明。车绕来绕去,我就算记性再好,也忘了具体是哪个方向了。
我抬起手看了看手表上的指南针,确定了方向,我问:“是要去那个科研所地下吗?”
肖春风哈哈大笑,古川也跟着笑了起来,把我笑得莫名其妙。
原来他俩早就打赌,看是不是会把我绕晕,失去方向。
没想到我一下子就猜到了我们要去哪里。
肖春风说:“古川啊,你忘了他是怎么把我们从龙头山救出来的了?他一定会笑话我们,用这么低级的题来考验他。”
我尴尬地笑了笑,没想到他俩拿这个来打赌。我一路上都在寻思周一和李三的事情,确实没有注意方向的变化,要不是借助指南针,我还真一口说不上来。
“顾平生,你不要见外,我们是开玩笑的。”古川说,“我们没有拿这个来考验你。你早就通过了我们肖老师的考验。在龙头山的时候,你的一系列操作好惊艳。”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我说,“那时候也是没办法,人在要命的时候,是最容易激发潜能的。”
我看向车窗外面,一片漆黑,古川开得很顺畅,好像闭着眼睛也不会迷路,看得出来,他已经来过多次了。
我突然想起,我和周一他们从地面上下到地下宫,肖春风他们直接从地下进入,看这条通道不是一天两天建成的,看古川的熟悉程度,也不止来过一次两次。
我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恐怖的想法:我们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在肖春风他们的掌握之中。
我们以为的滴水不漏,做了一层又一层的保密措施,他俩就连进入的密码也是一人一半,我们以为的固若金汤,其实在肖春风他们这里,只是开了一个侧门而已。
悲哀,我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感到悲哀,为李三和周一不顾一切的付出感到悲哀。
“顾平生,在想什么呢?”肖春风说,“我看你心事重重的。”
我说刚刚失去了两位好朋友,心里不是滋味。
“我刚才说了,死亡只是仪式,可能代表一种新的开始。”肖春风说,“人生路上,我们谁不是互相陪伴走一程?”
我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我对周一和李三之死这件事的怀疑,我不会告诉他。
这件事我也不会大张旗鼓去查,免得惊动了他们背后的那个白鹤。
“可惜了他们那只队伍。”古川叹息着说,“那里面个个都是英雄好汉,没想到结局却这样……”
“我以前早就听说过他们的威名,也想着广纳天下贤士,奈何他们的头儿白鹤不愿意。”肖春风说。
“你跟白鹤熟吗?”我问。
“我们没有见过面,只是通过电话和邮件联系。”肖春风说,“以后你在工作中,要适应这种工作方式,不见面,是对彼此的一种保护。”
说话间,汽车慢慢停下。
一下车,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此时我们已经到了路的尽头,面前的空间可以让我们的车调头,旁边有一部小型电梯。
古川在调头,肖春风按了电梯,随着一阵响声,电梯缓缓而下,慢慢地打开了门。
我们等古川下来一起进去,突然,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小心!”我的话音未落,肖春风被卷进了电梯!
我一大步跨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电梯门正在关上。我没有放弃,一把抓住了电梯门,把自己挤了进去。
此时的肖春风,正吊在电梯顶上。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玻璃渣和血迹。玻璃渣是顶上的灯被打碎,灯是被肖春风的头撞碎的,血迹自然是从肖春风身上滴下来的。
没有绳子,没有其他的工具,他竟然被吊在了电梯顶上!我将他的腿托住,以免他缺氧窒息,这个过程,我一直在呼叫古川,叫他快来帮忙,同时,我腾出一只手来,摁响了电梯上的报警铃声。
古川没有及时进来,而是大声回应我,说他那边遇到了麻烦,叫我保护肖老师。我听见他那边也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我问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作怪,因为刚才那团黑色动作实在是太快了,我根本就没有看清。
“是怪物!你保护好肖老师!”古川的声音非常急促,接着就是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
就在此时,电梯开始上行。肖春风传来惨叫,灯坏了之后,电梯里漆黑一片,幸好我的视力在黑夜中能看得见。
我快速让肖春风的双腿架在我的肩膀上,这样我就能解放自己的双手,肖春风等于是骑在了我的脖子上,这个组合应该很搞笑,但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电梯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