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们说是七棵树的人和他们对着干。现在又说不是人干的。
王茂问，那不是人，是什么妖？
老布说不是妖。是山神。
王茂兄弟俩顿时就惊慌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得罪了山神？他老人家怎么就这样对我们？
老布和老灰面色也很难看，他们说，当猎人的对山神十分敬重，别说冒犯，就连说坏话都不敢。在他们心中那是至高无上的神，比天上的神仙更让他们敬畏。
他们每次上山之前，都要敬山神。山神同意之后他们才能上山，而且每次打猎也要遵照山神的意思。如果大肆捕杀，滥杀无辜，就会引来山神的愤怒，一旦山神发怒，后果不堪设想。
我们川北有一句俗话叫“山神不开口，老虎都不敢吃狗。”也是说明山神的权威非常大，等于是众山之王。在东北这边，他们也是遵循着这样的规矩。
老灰说出发之前，他祭奠过山神。说明情况要去青丘山，此行不是专门打猎，而是给人带路的。
他说山神没有反对。山神既然没有反对就不会出尔反尔。那一定是我们这里出问题了。
老布看向我，眼神犀利，他问道，你们是不是说了假话？
我说没有，我们真的是去搞调研的。
老布说，那你敢不敢说实话，你到底调研什么东西？
我说，调研就是什么都可以，动物植物，山水天气……
“我说不过你们这些读书人，你们长着一千个心眼子。”老布说，“但是神明的眼睛是雪亮的。山神知道你要干什么，他在阻拦你。说明你不会干好事，那我们就不会送你们上去了。”
我说不是事先谈好的吗？怎么变卦了呢？老布说，你们不遵守江湖规矩，故意隐瞒着什么，你们要是去杀人放火，我们也护送你们去吗？
所以我们宁愿赔你们钱，也不会跟着你们去干坏事。山神爷都已经发怒了，你们难道看不见这天吗？年轻人做事要讲良心。
老灰说：“你们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可能说了之后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要是不说的话，我们真的不会去了。”
青果说：“两位大叔，我们确实是搞调查的，听了你们说水魔灵的故事之后，我对这个小狐狸非常感兴趣，所以我也想去把这件事打探一下。可能是我生出这份心思，让山神知道了吧。”
“你是不是想害小狐狸，还是想把它抓走？”老灰问，“你
只有对它动了坏心思，山神就会发怒，你别看它是个妖怪，但是它是山神的子民，只准山神自己惩罚它，外人不能动它。”
青果解释，我们只是好奇，并没有动歪心思。
老灰说那也不行，现在我们没有别的办法，不能前进，只能下山去，并且要给山神说明情况。
我问该怎么给山神说，老布说，我们没资格，要他们才有资格和山神沟通。
他俩走到悬崖的另一头，从身上拿出一个牛角做的号角吹响。号角的声音非常有穿透力，在滚滚的雷声中也是那么清晰。
他俩一个吹号角，一个跪下念叨。
我觉得我们确实撒了谎，心里有些愧疚，看他们这样虔诚，越发觉得不该撒谎。
青果说放心吧，他们是误判的。这场雨不是山神下的。
我问她是怎么判断出来的，她说别忘了她也是一个会法术的人。
的确，青果能通三界，自然是可以同山神对话的，我问她和山神说了什么？
她说，没有和山神直接联系，而是通过这件事的其他特征观察出来的。既然不是山神，那我们就不用和他们说那么清楚。如果他们实在不想去，那也不能为难人家。
而
且我们也不能惹怒这几个猎人，他们其实都是好人。也是这个地方的地头蛇。我们一定要与人为善才好。
我对青果说，我现在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愣头青，没那么冲动，也知道与人为善。如果他们不想去，那我们就只能自己去。
我们已经看见了青丘山，那就不能放弃。
王茂兄弟俩走了过来，他们说大伯和父亲以为这是山神做的，但他俩有不同的意见。不过在长辈面前不好表达。
我问他俩是怎么看待这件事情的？
王茂说山神没这么小气，就算我们要去做什么坏事，山神会给出警示，而不是下这么大的暴雨。
这场暴雨不仅困住了我们？还会让多少动物和植物受到影响？这不是滥杀无辜吗？为了保护一个小狐狸，伤害了其他的生灵。山神不会这样做的。
“我也这么想的，山神会保护他的每一个子民。”我说，“会不会是什么厉害的妖？”
王盛说，不会。水魔灵之后，就没有这么大本事的妖了。
不是人，不是山神，也不是妖，那还有什么？
两兄弟说，他俩也搞不清楚。要不我们就先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