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风计上心来,打了个响指道:“这样,你先派几个人在黑虎山脚下盯着,一旦官差靠近,我便带着嫂嫂们逃命,你再率人追杀……”
“到时候,官差自会力保我等,你就同他们大战,设法除了昨日挑衅你的捕头后,再假意不敌,退回黑虎寨!”
对于昨日碰上的两名捕头,王虎印象极深。
一个沉稳内敛,张弛有度,另一个嚣张跋扈,目中无人!
而挑衅他的捕头,自是后者!
“世子爷放心,我即可去办!”王虎双手抱拳,眸光坚定。
“好。”
齐风微微颔首。
待王虎一走,他也没闲着,转身就回了小屋,打算同三位嫂嫂通通气。
哪曾想,自己都忙活好一阵了,屋里的三女都还没醒呢!
“看来是真累着了……”
听着一声又一声的微鼾,齐风眼中闪过不忍。
说到底,她们出身华贵,自小的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何曾受过这些苦楚?如今又是长途跋涉又是食不果腹的,也平白受了不少窝囊气,确实是吃尽了苦头。
踏踏踏——
这时候,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传来。
齐风定睛一看,却见刘三儿端着一托盘的吃食,正笑眯眯地往小屋赶。
“世子爷,小的做了些吃的,也不知合不合您和夫人们的口味。”刘三儿嘿嘿一笑,小心把饭菜端上木桌。
“你倒是有心了。”齐风轻笑一声。
当下也不客气,抓起馒头就咬了一口,“嗯,还不错!这馒头越嚼越香。”
说着,他又喝了口肉丸汤,赞许道:“肉丸爽滑,汤汁香浓,入口唇齿留香……看不出来啊,你还有这手艺呢!”
刘三儿得了夸赞,颇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道:“世子爷,不瞒您说,我以前是干厨子的,现如今上了黑虎寨,弟兄们的吃食也都是我管着。”
“哦?”
齐风挑了挑眉,来了兴致,“你既会一门手艺,便有了营生之法,为何还要上黑虎山当盗匪啊?”
听到这话,刘三儿神色一黯,俨然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
良久,他才深吸了口气,哽着嗓子道:“世子爷有所不知,小的家住七里桥,早年父母伤亡,就剩我跟小三岁的妹子相依为命。”
“我妹子名唤刘英,长得水灵俊俏,漂亮得很……”
齐风拧着眉,光是听这两句,便已然猜到后面发生了什么。
果不其然,就听刘三儿道:“小的在酒楼学了五六年的厨,手艺上也算出师了,本想和妹子一块整个吃食铺子,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结果铺子没开成,妹子却被七里桥的恶霸周冲逼得跳河……”
听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会,齐风也弄清了来龙去脉。
原是七里桥的恶霸周冲看上了刘三儿的妹妹,想要强行把人占了,岂料那刘英跟寻常女子不同,性子极为刚烈,宁可跳河保全名节,也不肯从了那恶霸。
得知妹妹遭难,刘三儿悲痛欲绝,顺着河道找了妹妹三天三夜,又问遍了周遭的渔户却还是一无所获。
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也不是个事,没办法,他只能报官告状,妄图让官府惩治恶霸,还她妹妹一个公道。
可刘三儿万万没想到,那狗官非但不替他妹妹申冤,反倒收了周家的一百两白银,颠倒黑白,判了他一个谋害家妹的罪名!
他怨啊,恨啊!
实在不甘就这样含冤入狱,索性把心一横当了逃犯,连夜跑上了这黑虎寨营生……
“呼——”
吐出一口浊气,刘三儿才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苦笑道:“世子爷,说来也不怕您笑话,小的这么多年都没梦到过英子,怕是她心里还怨我这个兄长无用吧……”
齐风沉思片刻,也不知该不该给刘三儿希望。
只是瞧他眼底的颓色,唯恐心结郁积久了,容易着魔,这才出言道:“刘三儿,虽说这个可能不大,但我还是觉的你妹子应该没死。”
“为何?”刘三儿一愣,眼里压抑着一丝光彩。
“这人一死,就会被河水泡得肿胀,一肿胀就会浮出水面,要么就被河水冲至两岸。”
齐风摸着下巴,细细剖析道:“你昔日沿着河道找了三天三夜,可最后还是一无所获,那结果只有两个……”
“要么尸体被河中的水草缠住了,要么就是被好心人救了!”
算算日子,刘三儿来黑虎寨也有三个年头了。
虽说他时常劝自己放下,人要学会往前看,可每每夜深,刘三儿还是忍不住想起妹妹,想起曾经在七里桥的冤屈和对周冲的痛恨!
同样。
即便是时至今日,他也做不到遗忘,更不愿接受妹妹离去的事实……
“世子爷,您说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