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交汇间,似要擦出火花。
良周国适合养殖信鸽,且他们的飞鸽传书最为熟练机密。因此他们传递信息的方式多为飞鸽传书,甚至是利用海东青来传递。
此次民间百姓不管是收到武胤灭国的消息,还是她如何具体死亡,死亡后受过什么极刑,都比他一个帝王要早。他从一开始便怀疑大慷境内出了良周细作。尤其是这个乞丐,最为可疑。
他们买通说书人散播消息,恐怕周汩又想弄出什么动静。
“去,请几位大夫来。”
魏胤漓因他这句话,下颚骨幸免遇难。她刚刚都明显感受到他要动真格,也不知他想什么,竟然松开了。
希望他是心存一丝良善,才会选择放过她。毕竟,他在审问她的过程中,外面也还在查找他们这些说书人的信息。
查明真相,不是单纯审问犯人这样简单,还是需要结合证据。
现在他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她一定是受人指使,那她就还有机会脱身。
等了良久,没有等到大夫到场,而是等来传递案件进程的人。
魏胤漓见来人在男人耳边说了什么,那男人看她的眼神再次变了。
刚松下的心,再次因为他嗜血的眼神悬了起来。
萧逸冷笑,这个乞丐,果然来路不正。
“依我看,你已经没有必要请大夫来看了。”
一路进京,是没有错。下面的人查到,他一路进京的过程中,暗中有和良周的人接触,还曾在京郊外一段路接触过信鸽。
“你果然是细作!”萧逸咬牙切齿,愤怒拿过一旁的鞭子直接抽在她身上。
魏胤漓痛呼出声,内心的震惊是肉体上的疼痛都盖不过去的。
原身的身份,竟然是细作!
“啊!”
魏胤漓疼得直接流出眼泪,他现在手上的鞭子是普普通通的羊皮质鞭子,但也足够让她精神崩溃。
萧逸正是气得上头的时候,下手也没有轻重。不一会儿人就安静了下去。
他丢开手中的鞭子,重新把人弄醒,活像地狱爬出的恶魔上前揪住他的头发,“告诉我,线人是谁?你们的目的,要做什么?”
他们杀死了她,灭掉了她的国,如今,又要对大慷又什么动作。
周汩那真是疯子,非要闹得不得安宁。他要是再不停手,他并不介意直接让他灭国。
天下三分,三国鼎立。如今,却只剩两国。他恨,一时不防,竟让周汩到了她身边,让周汩这疯子杀了她。
“告诉我,你们要做什么!”萧逸开始失控,面具下的人眸底猩红,恨不得把眼前人抽筋扒皮。
魏胤漓喉咙中发出额额额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只是轻轻晃动脑袋,口中呢喃着失忆二字。
她是真没有原主的记忆,任由他再怎么用刑,她也无法给他答案。
萧逸一拳砸在刑架上,大声爆喝道:“大夫呢,怎么还没有找来!”
失忆失忆,全场就他一个细作,还落得个失忆。
其余说书人皆被细作收买,下面的人已经去抓拿细作,回来却告知他都死了,要么就是已经离开大慷。
“哼呵呵呵呵~细作!失忆!”萧逸忽然踉跄,伸手扯住了魏胤漓的衣襟,讥讽道:“你还真是个好细作,连失忆了都不忘自己要做的任务。”
魏胤漓迷迷糊糊间听到他的话,也不住对自己揶揄,“是啊,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兢兢业业的细作。”
不过想借自己的经历,挣点小钱果腹,谁料成了细作任务。
笑话啊!她的人生,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是一场笑话。
前生百姓不懂朝堂上她的所作所为,奸邪佞臣暗中涌动,外扰纷争不断,各种艰难令人用命再搏。好不容易要稳定了,却被周汩害死。
魂穿再活,又是一桩笑谈。才睁眼看世间几天啊,老天爷又要收她。难道,她就活该是短命的运数?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天道,天道……”
魏胤漓忽而想到老和尚对她说过的话,“命运多舛,劫数如此。功德加身,也难逃早夭,天道不可违。”
“原是如此,原来是这样解的。”魏胤漓自顾自说话。
萧逸没有管他发什么疯,现在他一股子肃杀之气,压得旁边站着的禁卫军脊背发凉。
魏胤漓似顿悟,又一时难以接受。人如同一潭死水,平静,神情涣散,两眼空洞。甚至连萧逸卸下她的下巴时,她都没有反应。
请大夫的禁卫军之所以去的久,是担忧一两个大夫的话不可信,分别从京都各处找了有名的大夫,又从宫中带出两名。
前前后后上了六个大夫,每个大夫把自己把脉查看的结果分别写在纸张上,过程中不可交谈。
审查严谨,一众大夫都跟着提心吊胆,汗流浃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