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得到非常满意的回答,宋芷柔朝着玄霁颔首:“是,芷柔遵命。”
她望着玄霁离开的身影,终于笑了出来。大婚居然连婚房都不布置,这对一个女子来说是何等奇耻大辱?
就算是最下贱的妾室进门都要点支红烛,更何况对方身份是沈宰千金,而且还是明媒正娶的正室王妃,确定她能忍受?
她仿佛都能提前瞧见沈卿清那副难堪的模样了。而且这一切也足以证明,这位沈小姐在王爷心中,根本没不值一提。
翟沭跟在玄霁身后,略表担心:“王爷这样做会不会太过?虽说此举可以向皇后娘娘证明王爷对沈小姐绝无真心。
可沈小姐毕竟是沈宰千金,就怕她咽不下这口气,拿此事做文章。此事若传出去,终是王爷理亏,对王爷是大不利呀。”
玄霁没有回应,翟沭也有自知之明,王爷做事,自有他自己的道理,他一个下人不配多嘴。
玄霁始终不相信沈卿清是真心嫁予自己,她委身入王府,说不定就是为了自己心爱的玄钰。既然如此,二人不和之事闹得越大,让沈宰府的人对沈卿清这枚棋子彻底失望。
沈卿清自始至终不过是沈宰府一枚拉拢权贵的棋子,既然是棋子,那就得摆正自己的位置。
想到这,玄霁吩咐道:“大婚之日,本王需在前厅迎客,请务必看好王妃的一举一动。记住,仔细盯好她的反应。”
翟沭点头:“是。”
望着自家王爷远去的身影,翟沭又摇了摇头,心中呢喃他明明就很在乎新王妃对婚房不吉的反应,却还要演这一出。
为了在各方势力面前都表现得天衣无缝,自家王爷还真是活得辛苦呀,现下一切全看新王妃的反应了。
沈宰府
备嫁的这段时日,待在沈宰府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环境里,沈卿清心情沉重而又复杂。
上一世的她到死才知晓,原来自己不过是沈府精心雕琢多年的一个不需要感情的傀儡,一辈子都被人操纵在各种假象之中。迷失自己,至死都没有为自己活过。
“小姐,老爷唤您去厅叙旧。”下人前来传话。
沈卿清稍稍整理仪容,尽量让自己显着镇定端庄。
她记得上一世自己出嫁前,父亲也是找过自己一趟,见面时先是询问她跟五王爷玄霁的种种,非常好奇她怎么会勾搭上玄霁这样残酷冷漠之人。
上一世她身为沈府嫡女又没见过什么世面,将自己知道的全盘托出,让沈靖初步掌握了些许关于玄霁的情报。
接下来他义愤填膺,说玄霁在朝中推行严律又喜征战,劳民伤财,残暴无度,引得朝野上下诸多不满。现在还强娶宰相之女,简直胆大包天。
吩咐上一世的她仔细观察,看他的左腹下方是否有道极深的刀伤,那是去年北疆伤他的铁证。
去年,觞国屡次被北疆进犯,觞国紧挨着大晟,唇亡齿寒,大晟有义务出兵帮助觞国赢得胜利。
但就在三王爷玄钰主张出兵援助觞国之时,五王爷玄霁却持有不同的看法,反而主张直接趁机攻打觞国,将觞国纳入大晟的帝国版图,这样北疆便没有胆子再敢来犯。
此主张一出,圣上在朝野上下便在这两股势力的角斗中难以裁决,最后经常多方激烈的博弈,将两个主张都被圣上纳入了考虑范围。
首先当务之急出兵援助觞国,觞国弱小,趁机摸清各地布防,为以后攻占作准备。
玄霁便是在这时与北疆交手时受的重伤,当时还惊动了圣上。
圣上极其疼爱自己每一个儿子,不愿其受伤,一闻此事,欲下令停止玄霁之前主张的攻占觞国的准备。
好在最后看见玄霁平安归来,且行动无异,这才放下心中大石,没有明令废止,只说暂缓行动。
现下正是玄霁借机重提攻占觞国的关键时刻,倘若能当场揭穿他旧日伤疤,必能令圣上彻底废除其计划。
玄霁向来谨慎,便是在自己所居住的五王爷府也从无贴身丫环可以近身,没人知道他身上的伤疤情况,就是在这时候,与玄霁大婚的她,便成了最好的棋子。
她只要帮沈靖确认这个伤疤,沈靖便有把握在朝堂上公然叫玄霁脱衣自证,废除攻占觞国的准备。
上一世的她恨极了玄霁,没有多想就直接答应了父亲的请求。
她时时盼着能有一天父亲可以联合玄钰扳倒玄霁,拯救她于水火,半点不知自己早已经是五王爷妃,玄霁的命运早就同她的命运绑在了一起。
想到这里,沈卿清已经在正厅行过礼,与沈靖同桌而语。
果然,沈靖说出了与上一世同样的话。
经过上一世,她知晓玄霁早在沈宰府安插了眼线,回想起在洞房花烛夜中他对她做出的种种折磨,所以这一世她绝对不能答应沈靖。
正打算将编纂好拒绝的理由说出口时,谁知沈靖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