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的意思是,只要是送上门的女子,只要是她能够令时局对自己更加有益,王爷都会随意施舍雨露之恩?”沈卿清绷紧了身体,实在很难接受他这番冷血无情的回答。
女人只是具躯壳,只是玩物。她们也都是活生生的,有血有肉的人呀,难道他真的对阴阳交合,酣睡身侧的女人不滋生一丁点的感情吗?
那她在他心里又具体是个怎么样的存在?是躯壳的贪恋,还是灵魂的爱慕?
上一世身死之后她才发现他对她的好,重生后亦然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独具一格偏执的维护,可她也是真的从来没听见他说过,他对她是什么感觉?
他说她是颗棋子,那她想问他是不是很喜欢她这颗棋子?
又或者他对她的喜欢,不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沈卿清思绪横飞,一通胡思乱想将问题扩大又扩大,脸上更是愁容不展,好不快意。
玄霁将她的神态变化尽收眼底,神色悠闲,伸手整理着她方才因为情欲而凌乱的发丝,丝毫不为她的情绪所动。
沈卿清心头更加闷胀。
啊啊啊?这男人不在乎的模样,这是被她说中心思?
他这是默认了?
到底几个意思,沉默是金也不该是这般沉默呀!难道还真是被她说中了,要不默认要不就逃避?
想到这,等男人的手再次触碰她的发丝时,她别过脸,拉开距离。
她的生气落在他的眼里不过是可人的娇嗔,他如温水煮青蛙一般,悠闲道:“别动,本王若不好好欣赏又怎么会对躯壳产生感觉呢?”
“若王爷真的这么喜欢女人的躯壳,宋妹妹就长得不错。”她不依不饶,脸撇得更远。
玄霁贴至她的耳边,温热挑弄的气息铺洒而来。
“那个女人本王早就看腻了。”他一片坦然。
“那定是看了许久,所以才会腻。”沈卿清简直想跳脚。
“不,芷柔比较特别。”他又是一片坦然。
特别?他当真就如此坦然地对她说,那个女人对他来说是特别的?
是啊,好歹是青梅竹马,自是与旁的女人不同。
“这么特别王爷就不会腻,口味别这么挑。”沈卿清继续怄气。
玄霁忍不住浅笑出声,近乎安抚一般答道:“特别到,从听到名字开始,本王就腻了。”
听到不可置信的笑声,沈卿清扭头看他,转瞬,唇边猝不及防盖上一片柔软。
眼中的他,满脸忘我的沉沦,她再次联想到躯壳与玩物,索性磨尖了牙齿,在他席卷而上的舌尖上一咬。
舌尖的刺痛使他轻哼一声。
放开她,他张开嘴,露出一点被咬破的殷红舌尖,用手沾起血映在眼中,心中的一股快意衍生出一抹释然。
他带着殷红诱人的唇色,用着灼热的目光看着她,语重心长解释道:“本王的意思是,男女之欲仅是手段,女子的身躯更与玩物无异。王妃若是在意这些,大可告诉本王,本王皆可舍弃。”
沈卿清眼眸如潮水翻滚,心尖狂跳。
玄霁这是在同她说情话吗?
他的性子向来孤寂阴冷,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些如此抓心挠肝的话是从他的口中说出。
被他这一番情话突袭内心最柔软处,沈卿清对着他唇角残留的那抹殷红,转瞬,如蜻蜓点水一般抹掉,一股腥甜蔓延自舌尖而下。
她尝到了,这味道便是玄霁的血。
身体终于不再绷紧,她整个身体连同心脏一齐软了下来,柔声细语道:“臣妾如此大逆不道,还请王爷惩罚。”
她闭上眼睛,抬起下巴,樱红色的唇便完完整整地展示在他眼前。
玄霁眼底的兴味达到前所未有的深度,轻佻道:“王妃请放心,终有一天本王定会让你血债血偿,只不过不是这个双唇。”
沈卿清双颊登时滚烫,半漾着目光猛地一退。
疯狂!
这太疯狂了!
论调情,他怎么也能这么疯狂!
眼前人简直浑身上下都是充斥着一股侵略性极强的狼性,将她掠夺啃食得体无完肤后又叫她尸骨无存。
实在无法承受这份疯狂的她红起脸,身体往下一跃便跑出豺狼的房间。
夜风中,澎湃着炙热滚烫的心脏始终无法被吹散,这一世能听到他说这些话,她突然体会到何为人生圆满。
另一边,宋芷柔房中。
羞耻,愤怒,仇恨,悲戚等几种复杂情绪正百倍千倍地在她的心中放大,然后以一种极其扭曲的模样爬满她的脸庞,最后再彻底侵蚀着她的理智。
猖狂!这简直太猖狂了!
下贱!太贱了!
为什么?
为什么就差一点点她就可以得到他的时候却被另外一个女人捷足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