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场厮杀,刀剑无眼,从无儿戏。
在人数上,他们以三万精兵劣势于北疆的五万士兵,但在地理位置上,他们却有着绝对的优势。
北疆士兵皆在靠近悬崖的位置,这块位置空旷无垠,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此时的风向正是朝着悬崖而吹,是以火攻之,火苗必定烧向悬崖,是乃天时地利占其二,北疆士兵势必如困兽之斗,淹没在熊熊烈火之中。
“放火!”玄霁一声令下,士兵们皆将已点燃的火把扔向前方茂密干旱的草地。
火蛇窜天而起,伴随着一阵阵痛苦的嚎叫声与人体烧焦难闻的味道,北疆士兵在此时倒下一大半。
北疆太子封毅惊慌失措,瞳孔里布满火红的火焰。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美人,真的吃了个大亏。
这才意识到,果然自己父亲的话,句句箴言。
封毅已然被大场面震撼,故而这时周围的士兵在将领孟厚的吩咐下,由一群人去做人肉火垫包着另外一群人前行,利用人数上的优势,杀出一条血路,谋一线生机。
虽然山风极强,但好在新生的火焰不是非常猛烈,他们在伤亡惨重后还是带着一具具冒火的尸体冲出重围,与大晟的三万精兵进行殊死搏斗。
一阵的刀光剑影后,虽然重创大晟军队,但是北疆伤亡更加惨重,是以孟厚带着太子封毅在一部分士兵的掩护下,率领着一部分士兵从侧方面撤下山头。
山中地势复杂,本着穷寇莫追的道理,玄霁在杀光所有北疆士兵后,命令一部分士兵留下清理战场,他骑着马,一溜烟离开了战场。
...
山谷中,沈卿清模糊的意识渐渐清醒,极度倾斜的山坡上,她被横生的树枝卡住了身体,使她没有顺势滑向山谷底端,保住了一条命。
她一阵猛烈的咳嗽声响彻山谷,回音遥荡,周围不见一人,空洞而孤独。
重生一世,曾经有一个非常重要的猜想一直萦绕于她的脑海,使她不敢认真细想。
那就是所有人的命运会不会同上一世一样难以改变,而她,终是注定要离开这个世界。
就在她要沉沉睡去之际,朦朦胧胧中,她感觉自己像一件珍宝一样被人呵护入怀,接着,一股温热苦涩的液体流入喉间,温热着她的五脏六腑。
一时间,她的身子变得没那么冷,渐渐热活了起来,只不过她的眼皮还是好重好重,重到她怎么用力也无法睁开,只能任由着身后的胸腔激烈起伏,头顶的声音无限循环。
等再次睁眼,沈卿清已经躺在一片柔软之中,屋内烧着的暖炉生烟,远处有一位冷峻迷人的男子正侧着身子躺在塌上,闭眼浅寐。
沈卿清想起来了,她坠在山谷时,是玄霁半滚着身子而下,将她抱在怀中,亲口喂她喝着早就备在药瓶里吊命的药水。
他一直紧紧抱着她,直到二人彻底安全。
沈卿清用手肘一点一点吃力地将身体撑起,厚重的被子滑落,露出她一身精美轻薄的简纱里衣。她脸一红,迅速又将被子盖上。
她的动静成功惊醒榻上之人,玄霁睁眼,眼中的嗜杀之气还未完全褪去,反而好像还在剧烈增加。
“说,是不是有人想杀你?”
玄霁走至床头,直接将娇弱无力的她再次拥入怀中,眼底压抑着无尽的嗜杀。
他若猜得没错的话,三皇兄对她好似并不存在什么真感情,此行她待在他身边一路走来,好几次都差点命丧其中。
该死,是他将她亲手交到三皇兄手上的,亲手送她走向鬼门关的,是他。
沈卿清虚弱紧抿着嘴,没有着急着回答。
她醒后,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的嘘寒问暖,反而是问到底是谁想害她?
他果然从小在情感寡淡的宁安宫习惯了,不懂得如何表达自己的关心,也不懂得如何去感受与理解别人的想法。
占有欲极强的他,只想杀光一切抢他东西的人,不管这个人是何身份,他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她也终于明白,他的眼中的人只分两种,该杀或者不该杀的人。
“你!最想杀我的人,是你!”她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充满失望与空洞。此话一出,沈卿清能感觉到身后人胸膛因为哽咽而起伏。
是啊,他这般利用她,她当然会认为他才是最想杀她的那个人。
她早就知道三皇兄对她并无半分真心,几次三番向他明示暗示,她说她心里只有他,但是他就是不相信,始终将她推得远远的。
心底总是泛起前所未有的绵密的酸楚,他为何会有这种感觉,为什么重逢后的每一次看见她,他都是这般难受。
难受到他想将她杀了,然后再将这颗心挖掉,一了百了。
“闭嘴,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对不住你,所以你就能肆无忌惮地拿捏本王!”玄霁双手环住她纤细的腰身,从背后将她紧紧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