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陈端端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年轻点的小媳妇儿一路小跑赶了过来,跑着跑着还打了个滑儿,差点摔一跤。
但这点小插曲丝毫没有浇灭她的分享欲,她稳住身形,坚持小跑着到了人群中,兴奋道:“听说了吗?刘淌水昨天起夜,掉茅坑儿里了,那茅坑儿都冻上了,他一脚踩进去,好不容易才把脚拔出来,又滑倒了,坐在那儿哎哟哎哟的叫唤。王兰花那个老婆子听见他叫唤,就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还想把他扶起来,结果一看他的脚,嫌脏,就往后一退,也跟着摔倒了。”
说的就好像她亲眼看见了一样!再加上她绘声绘色的描述,给人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听她八卦的大娘婶子们一边听的兴奋,一边露出恶心的表情后退。
就好像掉进茅坑儿的刘淌水就出现在了她们面前。
一边退还一边追问:“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啊,他家三个孩子也起来了,大半夜的吵吵嚷嚷,又现烧水给他洗脚换衣服,折腾了好大一会儿才消停。刚才,刘德江用板车拉着老两口子去镇上找大夫了,说是他俩一直喊腰疼,本来以为就是摔了一下,疼一会儿就完了呢,没想到越来越疼了。疼的一动也不能动。”
陈端端判断,他们大概是尾骨骨折,不处理的话,好好躺着也能好个七七八八,就是会变成陈旧性损伤,老了以后受罪,也更容易再次骨折。
“活该,谁让他们家人不安好心呢。你们听说了吗?刘淌水打人家端端的主意,想让端端去他们家当小丫鬟。说是给刘德江当媳妇儿,但是端端现在小,又不能圆房。刘德江明年一出门,过几年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就算他还活着,谁知道他出门以后会不会带回来一个呢。那人家端端怎么办?这不是坑人吗?大概是老天爷看不过去,让他遭报应了。”
吃瓜吃到自己头上,陈端端是不打算往那个方向走了,她拐了个弯儿,向另一个方向溜达。
然后又看见一群老爷们儿靠着麦秸垛晒太阳,聊的也是刘家的事儿。
他们聊的就有点少儿不宜了。
“你说,淌水掉茅坑儿里,是脱裤子之前还是脱裤子之后啊?”
“他摔倒的时候裤子提上了没有?”
“昨天夜里那么冷,地冻得梆梆硬,他摔那儿以后腚锤子不会给粘在地上了吧?”
“他那玩意儿冻坏了没有啊?”
这些人笑得猥琐,聊的正嗨,一扭头看见了陈端端,每个人都自动闭嘴了。
话题就变成了:
“今年这场雪可真大啊,开春不用浇地了。”
“谁说不是呢?明年咱们应该不用饿肚子了。”
“过年的时候还能下一场吗?”
“过完初十再下吧。要是过年的时候下,年后走亲戚不方便啊。”
“对对对,春节还是别下了。前年春节下雪,走亲戚喝了酒回来,路上摔了多少人?张庙还有个人倒地上睡着了,直接就给冻死了。”
陈端端差点被这帮人给笑死。
她的邻居刘大胖假装刚看到她,说道:“端端出来啦?你那房顶这两天要放回去吗?我们这会儿没事儿,给你放回去吧。”
陈端端:“别放了吧,万一过两天再刮一场风,那不还是得被吹跑?我索性就等着开春再说了。”
“那也行。开春你要修的时候就喊人,我们去给你帮忙去。”
其他几个人也应声附和。
陈端端笑着谢了人,然后走远了。
后面的人把话题又切了回去。
就这样,陈端端过上了每天晌午出门溜达一圈,听听八卦,其他时间在家空间里窝着的无聊生活。
刘淌水和王兰花从镇上回来了,这时候的大夫拿这种外伤几乎束手无策,手术是不可能手术的,只给他们开了几贴黑膏药,据说可以活血化瘀、消肿止痛、帮助骨骼愈合。
然后叮嘱他们:“回去躺着,尽量别动。隔一段时间就能恢复。”
刘家老两口都特别惜命,大夫让他们躺着别动,俩人就真的躺在床上不动了,吃喝拉撒全在床上进行。
两个儿子伺候刘淌水,女儿刘小英伺候王兰花。
三个孩子被养的多少是有点自私的。
为了伺候起来方便,他们给躺在床上的父母提供的食物和水越来越少,尽量减少大小便的次数。翻身擦身更是一次也没有。
幸亏他们是在冬天受的伤,这要是夏天,褥疮不会放过他们。
刘淌水和王兰花在心里已经意识到了孩子们可能并没有他们所以为的那么孝顺,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愿意接受久病床前无孝子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所以他俩给孩子们找好了借口。
“都是半大孩子呢,哪儿懂得伺候人?”
“他们平时也没干过什么活,突然一下子要伺候两个人,有点不适应也正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