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来送菜的时候,陈端端来到大院门口,看门的张大爷就直接让她进去了。
顾之洲已经做好了午餐在家里等她。
“你来的正好,我饭都做好了,一起吃吧。平时我都一个人吃饭,也挺无聊的。”
这孩子太瘦了,得好好补补。
陈端端也不客气,直接洗手吃饭。
“多吃点。”
顾先生用公筷给她夹菜。
别说,这位顾先生的厨艺竟然还挺不错的。
“好吃。”
“主要是你的菜好。”
这倒不是虚言。陈端端送的菜非常新鲜,哪怕过了几天,也只是稍微蔫了一点点,清洗一下,又恢复了。而且口感非常鲜嫩。
顾之洲本身就饮食清淡,这菜非常对他的胃口。
吃完午饭,顾之洲又沏上茶,然后,开始考校功课。
“你这几天都学了什么?认了几个字?有学着写吗?有没有不明白的地方?或者有什么问题感到好奇的?”
陈端端的小脸儿渐渐麻木。
这人,竟然来真的?你售出一本字典,还附带售后服务啊?
但是,怎么说呢,这也算是歪打正着吧。她正好想找个借口认字呢。
从此以后,陈端端每次来送菜,都要被他考校一番,然后再被他上一个小时的课,顺便布置作业。
一个月的免费菜送完之后,陈端端就想和他绝交,她是想找借口认字,可这位顾老师也太过于较真儿了。
但是顾科长热情好客,她每次来送菜,都是好茶好水好吃好喝的招待,还耐心的辅导功课,每次送她离开,都要亲自送她出大院,满脸笑容的期盼着她下次再来。连下一次的菜谱儿都告诉她了。
她毕竟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以后不来了”这句话,就不太好说出口。
罢了罢了,她在这个世界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就把顾科长当成亦师亦友的亲人吧。
除了生意上和学习上的来往,时间长了,俩人也可以聊几句私事,慢慢的,对彼此都有了一些了解。
顾之洲知道端端父母双亡,是个孤儿,一个人既要种田也要想办法赚点钱置办其他生活用品。
她也知道了顾老师在县政府究竟是干什么工作的。难怪这么爱劝人上学呢!
顾老师知道了她大哥和二姐的事,对于出门在外的陈大哥,顾老师倒是颇为体谅。他跟陈端端说:“外面乱的很,你大哥可能是真的有难处的。不了解真实情况前,先不要给他判死刑。”
不过对于陈二姐,他就配合陈端端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了。在农村,私奔是个事儿,会被大家说道,但是时间长了,会慢慢淡去。
顾之洲走过很多地方,这种事也见过不少。
很多人在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会想办法恢复和父母的来往。这样,既能维护亲情,对自己在婆家的处境也是有帮助的。毕竟,有娘家和没娘家,真的不一样。
尤其陈二姐离的又不是太远,就在隔壁镇上。她不回家,可能是打心眼里认为,娘家给不了她任何助力,反而可能拖后腿。说到底,是个自私的人。而且你跑就跑吧,还把家里的钱全卷走算怎么回事?你就没想过给爹娘和小妹留条活路吗?
陈端端也知道了顾老师不是孤儿,胜似孤儿。
顾之洲的爹,就是初代留洋归来的陈世美。
顾父顾母因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结合,两家也是门当户对。怀了他以后,父亲出国留学,母亲在家里操持家务,侍奉双亲。再后来,父亲留学归来,以夫妻双方没有感情、婚姻纯属封建糟粕为由,提出离婚。
顾老师的母亲是个要强的人,君既无心我便休,离就离。唯一的要求就是带着儿子一起走。
她夫家当然不同意,双方闹得很难看。
但是架不住顾老师自己愿意啊。他跟踪父亲,发现他在外面已经有了新欢,而且新欢还怀孕了。顾老师用这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做筹码,逼着父亲同意让母亲把他带走。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你们把我留下,我一定找机会弄死那个小的。”顾老师小小年纪就放狠话,把他爹气的七窍生烟。
顾父见他如此冥顽不灵,一定要和他作对,跟着他那个毫无朝气的母亲走,一气之下,把他划出族谱儿了。
顾老师的外祖父一家也非常传统,不愿意接受外嫁女归家。顾老师只能和母亲相依为命,直到几年前母亲病逝。
好在顾妈保住了自己的嫁妆,俩人的日子并不难过,反倒还可以称得上非常宽裕。
所以,顾老师有爹,胜似没爹。他本人也是以孤儿自居的。
他和亲爹本来就没见过几次面,没什么感情,再加上亲爹干的那些狗屁倒灶的事儿,不对他下刀子都是学校教育他要遵纪守法的结果了。
至于顾